所以知白婉拒了令儀的請求,建議她去九重天碰碰運氣,正值九重天仙族新建缺人手的時候,說不定真能謀個好仙職。
況且陸壓師父略略提過,新立的天帝對比父神師父這輩神邸來說實在有些“仙力不昌,道術不濟”。
所以為仙處事呢也就注重道德品質要比仙法靈力多的多,以令儀的仙品道德,若真在天帝佬兒手下當差,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不知為何,令儀聽了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有些失望,一直緊抿著薄唇,眉眼間不見喜色。
師父的歸期還有些時日,知白安和也不著急回往南海。
他們打算接下來再去逛逛八百裡外
沒被瘟疫殃及的城鎮,再找個最好的酒樓吃上幾頓玩上幾天。
見令儀心情憂鬱,安和一時心軟便同令儀說她若是不急亦可以同行,令儀聞言臉上總算是重新拾起笑容。
安和吃了二十多天烤地瓜,嘴裡早就淡出味了,到了鎮上直接拉著知白從鎮東頭吃到鎮西頭。
什麼外皮酥脆可口,內餡鬆軟細膩的桃花酥,什麼晶瑩剔透香氣四溢的水晶餃,還有特質酸奶製成的糖蒸酥酪,每每隻是淺嘗一口就被扔給知白打包帶走。
唯手中的藕粉桂花糖糕被她吃的一塊不剩,看來是十分和安和的口味。
令儀就那麼安靜的跟著,不聲不響的,也不知圖個什麼。
滿足了口腹之欲,安和又要買些珠寶首飾,女孩子家即便不說,也還是愛打扮自己的,就在知白給安和買了一支花簪著手付款時,跟在身後的令儀同知白柔聲道:
“仙君對安和仙子當真是極好。”
知白收起手中的錢袋,微微搖頭感慨:
“這丫頭自打來到南海就跟著我同我一起長大,既叫我一聲師兄,我自然得待她好些,就是忒廢錢,都快養不起了!”
令儀眸色幽深,意有所指的附和道:
“那是自然,而且安和仙子的性子也是極好的,古靈古怪招人稀罕,若我,若我是個男子,也會待她好的。”
知白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視線瞧向令儀:
“還是彆了吧,她那麼鬨騰,日後怕是得給她找個更厲害的夫君,或者就算不能打,也得是個能抗揍的,所以你就算是個男子,也降不住她的。”
令儀的目光在知白瞧來時就開始躲躲閃閃,小臉紅撲撲的,良久才小聲喃喃道:
“我就沒有個師兄,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
知白覺得令儀是羨慕安和有人給她花錢買單,看著怪可憐的,於是在給安和買什麼新奇物什時也會順手帶給令儀一份,算作是相識一場的交情禮。
令儀十分歡喜,臉上浮現的笑意雖然看上淺淺的,但自出現後就沒再下去過。
離彆時,令儀送了知白一個裝滿了洛神花瓣的香囊,知白以為這是令儀的回禮,便不客氣的收了。
隻是味道聞起來稍顯甜膩,他又向來喜歡清幽冷淡的,轉手就給了安和。
與令儀的這段塵緣本以為告一段落,誰知道半年後知白在南海收到一封信,是令儀遣手下的小花精送來的。
信中言辭切切,字字珠玉,她果真在九重天謀了個好差事,任職執掌花界的花主,專管采花釀蜜事宜,奧,偶爾也會釀釀果子酒。
雖說是全年無休,可福利待遇卻是極好的,蟠桃園新結的蟠桃,太上老君新練的仙丹都會分她一份。
信中大多篇幅寫的都是令儀的當今現狀還有對知白和安和的問候祝福等等,隻在結尾略略提了個小問題,是這麼寫的:
“與君離彆時,小仙曾送仙君一香囊做離彆禮,也不知仙君可曾將之佩戴身上,又喜歡與否?”
知白本是想隨便送點東西客氣一下不予回信的,要不這廂他回了信,難免令儀不會再給他回信,以此反複。
知白倒是沒什麼,寫幾個字而已,就恐勞累了送信的小花精,要知道,九重天到南海的這一段路途委實不能算是很近。
令儀送的香囊做工極好,安和一直隨身戴著,半年都不曾損壞,而能讓安和一直戴著,也正說明了安和十分喜愛,掐頭去尾也就勉強可以算做是知白十分喜愛。
可總不能當著人家小花精的麵說“你送我的香囊我十分喜愛”吧?
若是著小花精為仙敦厚實話實說還好,就怕她自以為機靈添油加醋的說,讓令儀以為知白覺的香囊很好並且還想再要一個,那就大大不好了!
遂提筆寫了封回信:
“香囊自是好的,佩戴如今亦未有半點損壞,想來還可再佩戴上許久,有勞仙子費心。
仙子如今位為花界花主,當真是可喜可賀,南海盛產鮫珠,便送與仙子作為賀禮,祝仙子前程似錦,餘生安康。”
知白寫字並未刻意回避小花精,抬頭發現小花精的嘴角都快咧到了後腦勺,對知白的態度也愈發恭敬。
拿到鮫珠與回信後,連連客氣的鞠躬行禮,繼而滿心歡喜的回去複命了,這讓知白很是摸不著頭腦。
摸不著頭腦的知白卻在一個月後被師父找上門來,隻見師父翹著二郎腿,手捧一盞清茶,語氣悠悠道:
“聽說你給自己定了門親事?”
知白一頭霧水:“啊?”
陸壓撇了撇茶沫:
“啊什麼啊?九重天都傳開了,說新任花主與南海的一位俊美男仙互通情誼並交換了定情信物,怕是不日就要好事將近。
我琢磨著南海能稱的上仙的攏共就四位,安和是個女嬌娥,畢方又不能稱的上俊美,為師雖然符合相貌條件,
但我與這風雪之事向來是不搭邊,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邂逅那位新任花主的,嗯?小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