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修世笙悠悠轉醒,睜眼就看到知白殫精竭力的臉,小聲的開口:“師父。”
知白此時卻在愣神,直到修世笙又連喚了好幾聲後才收回神誌:
“嗯?奧,此番你傷勢嚴重,擅闖三屍譚的事我們秋後再算,你先養傷。”
知白伸手號了號修世笙的脈,發現他的元神恢複的還算不錯,基本穩固,知白心下稍安,剛想起身離開,行到門口時不放心的又開口道: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到現在我還不曉得你心思,但大道三千,你自己的道還需你自己走,為師希望你莫要走錯了。”
修世笙:
“師父是怕我會利用三屍之力來興複妖族?師父放心,我對三屍之力沒興趣,我隻是擔心師父,才特意跑來找師父的。”
知白一頓:“你有心了。”
說罷不等修世笙答話就推開門回了自己的房間,隻是知白在轉身關房門時,好像瞥見了一片紅色衣角,再細看時卻是空無一物。
知白無奈的搖了搖頭,暗道是自己看錯,正是諦魔大陣緊要之時,雲司已經接連三日不曾回來了,便不再他想躺
到床上倒頭就睡。
迷糊之際知白感覺嘴角似乎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有血腥味傳來,片刻後渾身竟舒服了許多,可乏累的知白實在騰不出力氣去深究,借著這股子舒坦勁又睡過去了。
這一覺就睡到天方初白,知白打了一盆水沐浴更衣,可能是身上的紫色長袍比較顯氣色,知白看起來終於不似昨天那般病態,就連修為似乎都有所恢複。
整理完畢,知白召來嘯行三魔,三魔將至知白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譚內草木生長已三年,一些生靈也有附在其上當載體,為了防止他們化形以後難除劣性,我們現在就可念些佛經給他們開智,正是隆冬他們貓在地底休養生息的時候,我們此番念經也可事半功倍。”
三位魔尊顯然還沉浸在話本子的荼毒裡,南初沒心沒肺的道:
“開智為什麼要念佛經?講話本子不行嗎?生動形象的不更便於理解感悟眾生麼!”
知白撂起眼皮不閒不淡的瞥了一眼南初:
“也行,這樣以後您們的族人各個都以愛為上,出去後四海八荒的求交往,到時候說不定能姻親滿天下,輕而易舉就有一席之地了。”
南初:
“我開玩笑的,嘿嘿,佛經,佛經甚好!”
知白不做理會:
“嗯,即日起,你們也收收心,先把這《般若心經》念上一念,有不懂的可以問我,熟悉後我們就可以做法開智了。”
眾人聞言紛紛接過佛經查看,不過半刻皆是一臉苦色,隻見上麵文字拗口難懂,絲毫沒有話本子有意思,可是礙於興族的大計,也隻好咬著牙答應了。
“師父,有用的到我的嗎?”
不知何時修世笙起了身子收拾整畢,候在他房門前等待吩咐,知白瞧著他的身子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氣色不錯,到底是妖族身子,到了此地後,修世笙的恢複速度真是有如天助。
“嗯,既然你恢複的不錯,那明日就跟著我給此地的生靈開智吧。”
修世笙躬了一禮:“是,師傅。”
抬頭時卻發現知白腰間的晶石模樣很是罕見,就是當中的一道裂縫很是破壞美感,便又問道:
“師父是不小心嗑到何處了麼,您腰間的晶石似是摔裂了。”
知白聞言連忙低頭拾起清心石察看,隻見當中赫然盤踞著一道裂痕,從上直下好不顯眼,而且整個清心石看起
來也要比之前晦暗上許多。
知白眉目緊蹙的盯著清心石好半晌,才狀若淡定的將清心石收在了袖口裡:
“可能真是不小心嗑到了,既然壞了我就不帶了,嗯,對了,你要是無事的話就去幫我盯盯嘯行他們,佛經枯燥乏味,我怕他們專不下心。”
修世笙領命同三魔一同走了,知白又獨自發呆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突然想到什麼似得準備起紙墨,專心的在紙張上寫著什麼,不知不覺就寫了厚厚的一摞。
梅雲司推門而入時就是知白正奮筆疾書的場景,不解問道:
“寫什麼呢這是?”
知白聞言連忙放下筆紙:
“沒什麼。”
梅雲司近前看了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瑣事,一時間反倒理不出頭緒。
知白猶猶豫豫,愣是撐起一臉的尷尬笑意:
“我近來對你們三屍潭的政治體係和民俗風情有所感悟,便想記錄成冊以供後人追溯,現在我隻是寫了一個大致方向,內容潦草了些,不看也罷,等日後我斟酌好了,再給你看。”
說著就將桌子上的紙張收起,隨手扔在了角落的廢紙婁裡。
梅雲司繞過知白,躺到床上憂愁道:
“你這無中生有,張口就來的本事是在哪學的?糊弄我一套一套的。”
知白下意識辯駁:“哪有?”
梅雲司定定瞧著知白,沒再計較: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我困了,過來陪我睡一會。”
知白想了想:
“那今天……能不睡素的不?”
梅雲司似笑非笑:
“你最近看起來整天都病怏怏的,可彆勞累著你。”
知白雙眼一亮,看來有必要振振夫綱。
次日,知白渾身舒暢的醒來,睜眼就見到往日忙的腳打後腦勺的梅雲司今日竟沒出去奔波,而是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正悠閒的半躺在上麵翻閱著昨日他扔在廢紙簍裡的紙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