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響起載歌載舞的聲音,很顯然,這個夢還沒有結束,知白便又厚著臉皮坐在梅雲司身側,繼續說道:
“我叫知白。”梅雲司沒理會。
“是道紅塵的授課仙師 ”
梅雲司還是沒理會。
知白咬咬牙,愣是擠出一臉嬉皮笑臉,扯了扯梅雲司的腰帶:
“這衣服真好看,就是這衣帶你是怎麼紮的,竟紮的這般飄逸?”
梅雲司的臉色眼見的從不耐煩轉變成慍怒,紅著臉低聲哧了句:
“登徒子。”
繼而轉身就走,留知白獨自一人原地淩亂。
“噗嗤,今日知白仙師怎麼了?竟當眾調戲起梅仙師來了!”
身旁侍酒的小仙娥們打趣道。
又一聲嬉笑:
“可能是瞧著梅仙師生的好看,想要追人家吧!”
知白聞言將視線投過去,眉毛一挑,光明磊落道:
“你們說的對,本仙師確實是在追媳婦!”
杯盞落了一地,好像還有著不知是誰的下巴,知白放肆的笑笑,不以為意,做夢麼,自己開心就好。
場景一轉,是梅雲司在給學子們授課,剛等梅雲司示範完,知白就巴巴的湊上前:
“你這套拳法我瞧著應十分健體,雲司,你教教我唄?”
梅雲司頭也沒抬的越過知白:“不教。”
知白:“……”
場景再轉,知白搬來幾本話本子,招呼梅雲司道:
“雲司,過來幫我參考參考,我明日授課時用。”
梅雲司看也沒看,抬步離開:“沒時間。”
梅雲司離開的背影很是疏離,同他說的話亦是十分生硬。
知白又夢見,他頻頻向雲司示好,頻頻表達自己的心意,雲司就是視而不見,聽之不理,時至最後再見他時眉眼間竟全是厭煩之色。
同知白說的話也隻有一句:“知白仙師,請自重。”
時間久了,知白不禁懷疑:
“我是不是做什麼雲司都不會喜歡我啊?”
這個想法一出,知白先是一愣,隨後那些不可言說的惶恐鋪天蓋地的襲來,攪的知白心啊肝的好一陣痙攣。
知白就在這一陣一陣痙攣中疼醒
了,額頭上全是冷汗,睜眼時就看見梅雲司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視線相交之時,知白不管其他飛身抱住梅雲司,將胳膊勒的緊緊的,生怕眼前人消失一般。
梅雲司安撫的拍了拍知白的背:
“夢見什麼了?滿頭大汗的。”
知白在梅雲司懷中搖搖頭:
“沒什麼,我自己嚇唬自己。”
片刻後,梅雲司端來一碗薑湯,哄著知白喝下:
“今日不是還要去南處給眾生靈們念經麼,時辰不早了,早些去。”
知白頓了頓,垂下眸子看不見神色:
“那你呢?”
梅雲司笑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我自然還是忙著布諦魔大陣,想起來忘了件東西在家裡,所以就回來看看,這就走。”
知白疑惑:“忘了什麼?”
梅雲司攬過知白,摩挲著知白的唇角:“忘了,這個。”
隨即嘴唇貼上知白,唇齒交融,溫存繾綣。
梅雲司走後,知白起床頭的書翻了翻,準備書筆墨剛要再提筆幾句,突然神色一凝,不知該寫下幾何。
知白苦惱的揉著腦子許久,方才寫下一句他腦中僅剩下的一段話:
“一枕南柯,我夢見我們彼此竟是形同陌生,醒來時才曉得我們本是情投意合,虛驚一場,幾分慶幸。”
迷迷糊糊的日子過了一月有餘,這日再睜眼時卻是修世笙立在床前等侯著知白。
知白同往常一樣不聲不響的愣了片刻,開口問道: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照看畢方麼?”
修世笙遞給知白一碗薑湯,小心翼翼的開口:
“畢方他他好的差不多了,我便來照看照看師父。”
知白十分不理解:“我怎麼了?”修世笙想了想:
“師父前幾日被雷霆所傷,那雷可能略大了些,就傷了師父神智。”
知白下意識反駁:“我何時被雷劈了?”
話語一頓,知白摸了摸頭,覺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奧,這樣啊,那辛苦你了。”
修世笙輕笑著打趣:
“神農上神說了,叫師父若是沒什麼事就去幫他打理一下門口的那幾畝薄田。”
知白登時躺回床上:
“你去同他知會一聲,就說我腦袋還沒好,不能給他打理薄田。”
修世笙:
“那今日師父就躺在床上休息吧,省的出去被神農上神捉住。”
知白老老實實:
“放心,我傷的厲害,哪也去不了。”
修世笙盯著躺在床上做奄奄一息狀的知白若有所思,良久,小心的退到門口。
知白這般的嚴重的狀況持續已有好幾天。
神誌不清,記憶混亂,哪怕將他曾經的書冊拿出來翻看也是還沒等看完後麵,前麵的也忘個乾淨。
就連修世笙嘯行等人也是時而記得,時而不記得,甚至昨日還當著梅元君的麵一遍一遍的畫著鳳凰圖騰,說是要把安和師妹救回來,誰攔都攔不住。
猶記的梅雲君鐵青著一張臉,吩咐道:
“你們再看他兩日,兩日後,我送他出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