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糾葛,往事種種,回憶起也隻需須臾之間而已。
莫折隻覺腦袋有炸裂之感,又因毫無實體,就連觸碰緩解一下都做不到:
“彆說了,我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他若真在乎我,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辛寒接口:“什麼話?”
莫折冷笑連連:“什麼話?誅心的話!”
輪回之後,待莫折進入餛飩之地有意識之時,莫折看到了陸壓,她本以為是陸壓是怕她孤獨,特意來陪著她的,又或者是來救她帶她出去的,卻都不是。
若是有實體,莫折肯定踉蹌了幾下,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裡有壓不住顫抖:
“他說我是盤古。”
辛寒:
“我的確有聽聞上神確為盤古心臟所化。”
莫折嘲諷一笑:
“你說的對,因為我是他的心臟,所以我就是他,而身為盤古,自然要老老實實呆在混沌之地,否則一旦出去,魂魄與□□融合,這世間不就要生靈塗炭了?”
辛寒眉毛有一瞬間的上挑:“上神何出此言?”莫折強做鎮定:
“前幾日我好奇,不小心探了探外麵的世界,一不小心泄漏了絲靈魂之力,我覺得應該會有點影響,比如山崩一下,或者海枯一下了之類,所以我才說麼--陸壓並不想讓我出去,嗬,他們那樣的神。”
辛寒輕歎一聲,道:
“想來上神與道君之間定然有一段豐富的往事了,若是有不明之處,不妨借此機緣找道君問上一問--”
說著手中呈上一物:
“這是道君讓我給上神帶的死生之氣,道君說這顆珠子裡蘊含的死生之氣足矣支撐上神在現世呆上十二個時辰。”
莫折盯著死生之珠認真思索了許久,又移開目光打量了辛寒許久,突然問道:
“我可以信你嗎?”
辛寒難得露出一點笑意:“那就要看上神了。”
似是做了重大決定,莫折長呼一口氣:
“好,我信你,這個珠子你拿著。”
說著,辛寒麵前就憑空出現道一人高的光暈,細看,原是已經彙聚好的靈魂碎片,追其本源,不難猜出此魂是盤古,而莫折的靈魂,亦附在其中。
莫折:
“呐,將珠子放在上麵就可以了,此地有些小精小怪也頗愛這些死生之氣,勞你先幫我看著,待我回來陸壓自會謝你。”
辛寒點頭應了。
雪來鬆更綠,霜降月彌輝。
在四海八荒一眾仙僚的翹首以盼下終於迎來了知白神君同梅雲司的大婚之日。
這一日,宜婚喪、嫁娶、納彩、定盟、祭祀、祈福、入宅
總而言之,諸事皆宜,百無禁忌!
有人家內火樹銀花,張燈結彩,怎一個喜氣了得!!
一眾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直奔與此比鄰而居的鳳凰塔--梅雲司身為魔族始主,眾人一致默認為魔族乃梅雲司的娘家。
與常人接親不同,知白此番接親並未使用輦轎,而是一步一腳印,緩緩向心上人行去。
知白身著簇新大紅喜袍,軒然霞舉,有鴻漸之儀!
百裡之地,由成千上萬朵瑞色祥雲編就的長毯,一路蜿蜒至鳳凰塔下,梅雲司的身姿在此處卓卓而立!
但見他頭戴玉冠,身著同樣簇新喜袍,立如芝蘭樹,笑如朗月入懷,在萬眾矚目之下竟抬步向知白這方迎來。
能聽到南初等人的驚呼:
“哎,雲司,這不合規律!我們還沒堵門攔路呢!”
是以,一些因個人原因耽擱了的些許仙僚才剛剛冒出頭,想探知探知儀式的進程,就看見知白神君同梅雲司的手已經交握在一起!
頓時,天籟奏鳴,鈞天廣樂,知白同梅雲司比肩而立,相映成趣。
怎麼形容這幅場景呢,就比如山之光,水之聲,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韻致,美人之姿態,皆無可名狀,無可執著,卻足以攝召魂夢,令人顛倒情思。
知白吸了吸鼻子,隻覺梅香撲鼻,竟比往日還要濃鬱許多,微微側頭小聲問梅雲司:
“怎麼今日這麼香?”
梅雲司望了望四周,嘴角含笑:
“知白神君今日這般風姿特秀,我也總得要獨特一些才好豔壓群芳,誰知道今日來觀禮的有沒有傾心你的仙子,畢竟在場這大部分小輩神仙可都是奔著拜師而來。”
拜師二字梅雲司說的特意加重幾分,知白聞言挑了挑眉,輕笑一聲:
“你可知你這麼一走過來,我準備的彩頭錢就都便宜給乾一龐紫他們了。”
梅雲司:
“沒事,我們娘家不缺錢。”
知白唇角笑意更濃,與梅雲司又挨近幾分:
“你全身上下也就幾兩肉,就衣服頭冠值錢些,還是我讓人準備的,我怎麼看著,你窮的著實是要賣身了!”
梅雲司偏頭眨了眨眼:
“如果需要,我可以讓整個魔族陪嫁。”
確實,以梅雲司之前所做出的貢獻,他複生後,魔族之內,早就有要重新奉梅雲司為尊的風聲。
大大小小的魔族權貴隔三差五的就來拜訪,且每次來都必帶大量珠寶禮物,由此可見,梅雲司如今的地位與財力,倒真不低於知白的“有人家”。
知白噎了半晌,瞪梅雲司一眼:
“我要魔族乾什麼?哎不對,應該是你要魔族乾什麼?”
一時間,知白突生許多可怕念頭攻打三界?唯我獨尊?還是
隻見梅雲司悠悠打趣道:
“總得有點家底,以後吵架了,我好回娘家。”
好吧,雲司的追求真是有夠小的。
而後,梅雲司腳步稍緩,柔聲道:“走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