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少年 聞言,祁聞秋神色略帶嚴……(1 / 2)

蘭亭 心小心 3824 字 10個月前

聞言,祁聞秋神色略帶嚴肅道“我正有此意。”

他雖沒有如蘭亭一般,掀開車座旁的簾子,朝外探去,但僅僅用餘光,掃視到吹起的簾子外,那遍地黃土,已經空氣中,偶然飄過,那似有若無的腐敗的味道,便也看出了個大概。

蘭亭“沒想到,僅僅隻是兩州交界處的地界,便已是如此,而京都,乃至於宜州相鄰不遠的柳州,卻沒能看出半點異樣。”

祁聞秋“確實,宜州的水災,是因去年夏日之時雨水豐沛,河道旁的土壤流失,恰逢堤壩年久失修,被一失控的鹽商撞擊,而導致的。”

“事發突然,據上報的人說,那堤壩原本要修,無奈這大水一發,到是將官府原本采購用於修築大壩的材料,儘數衝走了,官府本身又因為采購此次建材,處於一個虧空的狀態,因而麵對這次水花,完全拿不出一分銀兩,去救濟災民,隻能原地等著,朝廷撥款。”

“可到如今,據水災發生已過半年,朝廷的撥款,又向來大方,宜州的災情,卻是沒有半分減緩,反而是朝著愈演愈烈的方向發展了。”

天災人禍,一般在一個地區,發生了較大的自然災害後,總會牽扯出後續一連串的麻煩。

就比如乾旱過後的饑荒,水患之後亦然,正當水流退去,流離失所的百姓們,開始重整家園時,一種蔓延在人群中的疾病,也在所有人不知不覺中悄然爆發。

蘭亭“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祁師兄,你我都知道,宜州的水患,雖發生的又快又急,但它在最初之時,卻稱不上棘手。”

“它能發展到如今,必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那人既敢借著水患斂財,兵行險招,便不會輕易叫人察覺。”

祁聞秋“你是想問,這事,聖上是如何得知的?”

蘭亭“是。”

京都距宜州,可謂千裡之遠,天子高坐帝位之上,雖掌管天下,凶殺予奪的大權,但也需忠君的臣下。

故,山高路遠,一城禦史,若是有心欺瞞城中的近況,便是天子,亦是閉目塞聽。

更何況,蘭亭觀這一路上的流民,似乎沒有一個,是從水患的發源地,宜州的主城,泗水逃出來的。

祁聞秋“那也隻能說,他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聞言,蘭亭在腦中思考了好半晌,才略微不確定道“難道……是泗水旁的大壩。”

黎國成立數百年至今,上至國家律法,下到百姓每日都要消耗的米糧,都製定出了一套詳細完整的標準。

尤其是向貿易的河道堤壩,百姓出行的官道這類的,幾乎每隔幾年,都要重新整頓修善一次。

而宜州此次水患,呈上去的原因,卻是因大壩年久失修,恰逢雨季多發,河床漲水,加上往來鹽商所駕駛的船隻撞擊,這才導致了慘劇的發生。

這樣的原因乍一看也很合情合理,隻是水患後,宜州官員頻頻向朝廷賣慘,索要賑災銀兩,京都中卻不見一個災民,就不由得顯得奇怪。

畢竟往日裡發生了這樣的事,無論大小州縣,都因有難民流入,或在街上乞討為生,或來城中投奔親戚,更何況是黎國最繁華的京都。

祁聞秋“一開始隻是懷疑,沒什麼明確的證據,不過後來……。”

祁聞秋的這話,並未說完,便被急停的馬車打斷,又咽回了肚子裡。

兩人隻聽在外駕車的李叔忽然“籲~”的一聲,整個車身都跟著晃動了幾下,隨後,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蘭亭本端坐在車廂一側,也被這急停的車輛借著慣性甩到了車的另一側,一時間天旋地轉,幸而反應及時,用手肘撐住身體,這才避免了額角撞上車廂內側的裝飾物。

隻是用來支撐身體的手肘,就沒他本人那麼幸運了,直直劃過桌角,又撐在角落的一個擺件上,刹時間,像是被點了麻筋一般,疼到動彈不得。

等祁聞秋反應過來,見此,急忙上前扶起他關切的詢問道“沒事吧?”

蘭亭扶著剛剛撞麻的手臂,搖頭道“我無事。”

見狀,祁聞秋卻是皺起了眉頭,光聽剛剛的聲響,祁聞秋就知,蘭亭這一下,究竟撞的多狠。

虧他在臨出發時,還向先生和師伯許諾,會好好照顧師弟,結果這才剛剛進入宜州,還未到宜州的主城泗水,便已讓蘭亭受傷了。

隻是當務之急,兩人都明白,還是要先弄清楚,馬車突然停下的原因。

思此,祁聞秋便率先向外探去,詢問道“李叔,外麵發生了何事?”

李叔“公子,有個人突然衝了出來,倒在了路中。”

祁聞秋“什麼人?”

李兄“看樣子,應該是個逃難的少年。”

蘭亭“少年?”

談話間,幾人還是從馬車上下來,朝那直挺挺的倒在路中的短衫少年走去。

那少年估摸著僅僅隻有十二三歲的模樣,身形瘦小,衣著樸素,滿是布丁,整個人的樣子,看上去都狼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