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外 賬簿這種東西,原是……(1 / 2)

蘭亭 心小心 3681 字 10個月前

賬簿這種東西,原是記載財物收支,查看官員是否監守自盜的重要證物。

黎國律法中,也為了區分地方,刻意為每個州縣,提供了特定的賬簿活頁,宜州自古多水汽,因而清水雲紋也成了宜州賬簿上的特點,為世人所熟知。

而府衙賬目繁瑣,私自調取衙內公家的銀兩,就需用另一個名目,將賬平上,久而久之,未免出現賬目混淆,記錯,遺漏,諸如此類的事件,記賬之人,就會另起一本賬簿。

賬簿分出明暗,一本真,一本假。

人心中的欲望和貪念,猶如一方見不到崖底的深淵,有了至高的權利,就難以堅守最初的本心,因此在黎國律法中,第二十七條,便明確指出,凡五年內,貪汙數額,達兩千兩白銀者,便會被辭官抄家,主謀斬首,家眷流放。

超五年,貪沒白銀達五千兩者,視其輕重,由戶部協同大理寺共同審理,最後結果,由聖上親自敲定。

祁聞秋“不是雲紋賬簿?小夏你的意思是,宜州的賬簿有兩本,而你,正好看到了季太守手中那本真的宜州賬簿?”

聞言,楊小夏果斷點頭道“是,那天我趴在窗台邊的草叢裡,親耳聽到,那季文川與身旁那人說,朝廷最新運來的賑災之物,已經都記錄好了。”

說罷,少年突然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舉起右手捏拳,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腿上,卻又在拳頭與大腿相碰的瞬間,刹時皺起了眉頭,呲牙咧嘴了好一陣。

“嘶~好疼,好疼,氣死我了。”

見著少年又氣,又搞笑的模樣,車廂中本來尚且嚴肅的氣氛,登時如秋風卷落葉一般,被眼下的這般情景一掃而空。

隻餘楊小夏一人,獨自坐在車廂的一角,一邊心疼的揉搓自己也不知是否被拍紅的大腿,一邊看著眼前二人,一副好像想笑,但都出於自身的修養,並沒有表現出來的彆扭模樣,登時心中,獨留滿腹的委屈和氣惱。

“哎呀,你們兩個,想笑就笑嘛,我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非讓你倆憋著,不許笑。”

“但是我告訴你們,那天那事,若是輪到你們身上,你們保準也得氣的如我一般。”

聞言,其餘二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蘭亭心中也不由感慨,楊小夏這個人,真的就如他的名字外貌一般,如揚州三月的初夏,往後一看,滿眼都是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蘭亭“抱歉,請繼續吧。”

楊小夏“嗯,那我繼續了……那時我就覺得不對呀,之前為了修築堤壩,慕公子慷慨解囊,自掏腰包,捐贈了許多銀兩給官府,加上朝廷每年都會分發下來的修繕費,官府怎麼可能還會缺錢。”

“跟何況,用來修築大壩的那批材料,我也偷偷看過了,根本就是以次充好,那天我去,本想著等他們兩人談完,就伺機將那賬簿偷過來,卻不想,與太守密謀的那人,竟會武功。”

“我一不小心被他發現,若非腳底下溜的快,加上隨身這點小把戲,還真就要被他逮住了。”

蘭亭“會武功?”

楊小夏“是呀,那輕功,我百曉生混跡江湖這麼多年,跟條泥鰍似的,到處打探情報,都沒見過那麼難纏的對手,若不是最後,我占著地理優勢,還真不一定能將那人甩開。”

話落,車內的幾人,紛紛陷入沉思。

天下百姓,雖都生活在同一片九州大地之上,但要論江湖與朝堂,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分支。

隻是黎國建國之初,那些陪同墨連熙一同打天下的將軍,文臣,謀士們,出身各不相同,或有個彆,便來自江湖。

因此在黎國,朝廷與武林中人幾乎沒有任何恩怨,或矛盾,禦前侍衛,巡防營,乃至征戰沙場的將士,斬殺敵人時所用的方法,也大多與門派中弟子,有顯著的差彆。

宜州常年水汽豐沛,泗水倚運河而建,加之商貿往來,若無事發生,可謂是一塊鐘靈毓秀的寶地,所以若有人對此地下手,蘭亭亦不感到奇怪。

蘭亭“早就知道宜州現下局勢複雜,但本以為麵對疫病,難民,太守,就已經夠難的了,卻未曾想到,竟還牽扯出了第三方勢力。”

話落,蘭亭心道“萬幸,還有師叔的先見之明。”

信號彈發出後,無論從柳州出發的援兵,能不能及時趕來宜州救援,但至少,有了這信號,在旁人眼中,也是一種威懾。

無論楊小夏口中,他親眼目睹的那第三方勢力是哪的人,但隻要生在江湖,便不會輕易與朝堂宣戰。

祁聞秋“聽起來是很複雜……嗯……但好在,我們是在入泗水城之前,就知曉了裡麵的情況,還不至於是一頭黑。”

蘭亭點頭,既而轉向楊小夏,詢問道“小夏,我看你所走的方向,你是想離開宜州?既然這樣,我們道不同,但隻你一人,出這地界,我終究還是感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