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有她也足夠。”
他說,“軟飯吃膩了。”
她問,“想靠自己?”
他答,“再窮無非要飯,不死終有出頭。”
她笑,“有當初那點味道。”
他也笑,“味道不能當飯吃。”
她說,“可做精神食糧。”
他說,“她不是你,可畫餅充饑。”
她盯他片刻,問道:“要見見嗎?”
他問,“什麼時候?”
她答,“現在。”
他問,“哪裡?”
她答,“這裡。”
他了然,卻不敢正麵回答,短暫失語後,又低頭扒拉起麵,許久後,他仍低著頭,呢喃道:“三十幾歲的男人,有什麼好玩?”
她答,“年少不知老頭好,錯把少男當成寶。”
他笑,“想開了?”
她也笑,“想通了。”
他笑出聲,“汙。”
她也笑出聲,“彼此。”
數秒後,他沒再笑,對她說,“軟飯吃膩了。”
她問,“是軟飯膩了,還是我?”
他說,“對你,不會膩。”
說罷,他停了筷子,看她一直看他,等他回話,他對她說,“選我,會後悔。”
她說,“以前沒悔過。”
他說,“以後呢?”
她說,“以後也不會。”
他笑,“我還真優秀,總有人包養。”
她說,“那就說好了。”
他詫,“霸王硬上弓?”
她說,“對。”
他皮,“如此饑渴?”
她媚,“如狼似虎。”
他笑,“恐我力不從心。”
她問,“你行不行?”
他反問,“你不知道?”
她笑,“汙。”
他說,“對你而已。”
她答,“我也一樣。”
又食片刻,她已飽腹,吃不下,便將剩餘部分扒拉進他碗裡,如此,他便隻得收下殘食,待碗中再無殘留,他艱難起身,去吧台結賬。
他說,“結賬。”
老板說,“兩碗麵,三瓶水,三十九。”
他問,“沒算錯?”
老板說,“加麵不加錢。”
他朝她看,她低頭憋笑,他見她笑,了然,付款,便準備離開。老板見他欲出,開口問,“幾時入土?”
他詫,“八號。”
老板說,“花圈店把幡拿上。”
他問,“誰的?”
老板說,“就說二虎定的。”
他問,“你是二虎?”
老板說,“俺抱過你,你還朝俺眨巴過眼,忘咧?”
他乍喜,甚拙劣,道:“噢,二虎叔呀...”
老板鄙,“裝甚?忘咧就是忘咧。”
他笑,“哦。”
老板說,“到時過去。”
他答,“哦。”
出門後,他對她說,“熟人店,不能來。”
她笑,“是。”
他說,“不地道。”
她仍笑,“是。”
他說,“是個壞人。”
她還在笑,“確實。”
見她笑,他便也笑,放肆了許久,像又回到了數年前的樣子,待去到車前,他對她說,“先回了,還有事。”
數秒後,她說,“我也去。”
他看她一眼,說,“沒名頭。”
她也看向他,說,“兒媳婦。”
他盯著她,說,“不合適。”
她也盯向他,說,“領證吧。”
他盯她數秒,確她非信口,片刻後,他朝她要,“戶口本。”
她答,“在包裡。”
他說,“走。”
說著兩人上了車,便朝著他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