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從知非背上下來就迫不及待的摘下捂嘴的布條,又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將這幾個高低落錯有致的小樓看了遍,不住讚歎道:“這布局,這風水,嘖嘖……真是個世外桃源啊。”
知非暗搓搓飛了個白眼給她,二話不說就開始打探屋內情況。探得沒人,便推門進了去。
裡麵的擺設也相當雅致,華貴卻又點到即止,簡潔又柳暗花明。二人齊心協力,精耕細作地翻找了一通,依舊毫無所獲。
安隅累得滿頭大汗:“你說那人是不是騙我們的?什麼南海遺珠,就連一顆夜明珠我都沒在這天淩台裡翻到過。”
知非埋在一大堆衣物裡,飛速扒拉著,並未回答。安隅還要再抱怨,隻聽得一陣輕緩沉穩的腳步朝這裡走了過來。
聽聲音好像有好幾個人,兩人要躲,卻已經來不及了。知非還沒從層層疊疊高山一樣的衣物中將自己抽出來,安隅已經和開門的賦華看了個眼對眼。
賦華被駭了一跳,鞭子唰地一聲祭了出來,道:“什麼人?”
他的屋舍四周都有他自己布的陣法,修為不濟的人彆說進來了,就算是靠近都會被彈到對麵山峰上。而他剛進來的時候,四周陣法並沒有被觸碰過的痕跡。
安隅的眼珠滴溜溜亂轉,想著找什麼借口。而知非好不容易將自己從衣服堆裡拔了出來,發髻淩亂,衣領微敞,她看到了安隅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裡咯噔一聲響。
果然安隅突然擺出一副女孩家的嬌羞模樣,扶著知非的肩膀道:“你們家賦華哥哥來了。”
後麵進來的寒山老道、宿莽和季雲間聽到這話,不約而同腳步一頓,都把耳朵豎了起來。
知非一臉不解:“賦華哥哥?”
安隅飛快在她耳邊道:“裝你喜歡他,快!!”
知非:“為什麼不是你喜歡他。”
安隅:“我已嫁為人婦,到時候這三心二意的名聲傳出去,太不好聽了。”
知非後牙槽磨了磨,她信了個鬼,她家小姐何時在意過名聲這種東西。但她還是順從的捏尖了嗓子又喊了一聲:“賦華哥哥。”
這一聲倒真有些甜膩的味道,就是知非一臉的麵無表情,眼睛也沒看著賦華,眼神空洞得很。
賦華聽到後,隻覺得頭皮發麻,幾百隻小蟲子在發髻裡鑽來鑽去。鞭子又往前伸了幾寸,道:“哪裡來的?什麼人?趁我還有耐心。”
安隅不著痕跡的躲在了知非身後,伸出個腦袋,飛快卻又清晰地說:“我們兩姐妹是雲遊的女冠。我妹妹久仰賦華仙君神采,隻想……”她眼睛一轉,看到那堆衣物:“隻想拿一件仙君的貼身衣物,回去放在臥榻之側一解相思之苦。”
知非也相當配合的做西子捧心狀,順便整理好自己的衣領,乾巴巴的來了一句:“啊,相思之苦。”
安隅在她身後掐了一把她的腰肉,知非眉頭一皺,迅速跑到那堆衣物裡翻出一件褻褲,放在鼻下嗅了嗅,又抱在懷裡,依舊麵無表情道:“啊,相思之苦。”
賦華發髻上的幾百隻小蟲變成了幾千隻,而且還密密麻麻地往他腦袋裡鑽,從他的脖頸一直酥癢地爬到了尾椎,他渾身一顫,抖著聲音道:“你……你快放下來,這成何體統。”
老道在賦華背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半晌沒止住,斷斷續續道:“就是啊閨女,那個不新鮮,哈哈哈,不新鮮,你從他身上,哈哈哈,現扒一條才新鮮呢。”
知非單邊眉毛一挑,一種覺得這個法子可行的表情。
賦華不自主地夾緊了雙腿,指著二人的鞭子逐漸顫抖:“你想乾什麼?”
知非剛邁出一步,宿莽就插在了她和賦華的鞭子之間:“原來你們不是來找南海遺珠,而是來偷的?”
知非並不想解釋,她收到安隅遞過來的眼神,一把扛起安隅,向窗戶衝過去。半個身子剛剛探出窗戶,就被賦華一鞭子卷住了小腿,她空著的另一隻手探過去,解了鞭尾,一握一扯,硬生生將賦華扯到了屋舍前坪。
兩人各拿鞭子一頭,鞭身上劈裡啪啦的冒出一陣刺目的法力。知非肩上還扛著安隅,為了不傷到她,她另外半邊身子並未用力,但這陣簡單粗暴的法力較量,她竟還隱隱壓過賦華一籌。
老道不由得“哦嗬”一聲,讚歎道:“這女娃娃厲害得緊,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