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季雲間在一旁皺了眉,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在虛空中握了一下,也隱隱輸出一絲法力。
宿莽看見了,道:“怎麼了?”
季雲間收回手,又看向正在鬥法力的二人,道:“沒什麼。”
宿莽將他後背一拍,將他推到了賦華的鞭子前:“倒是趕緊阻止他們啊。”
季雲間不過一隻手,握住鞭子輕輕一撚,那鞭子身上的法力便開始朝他身上湧去。
對峙的二人一愣,趕緊撤回法力。
賦華又將鞭子直指季雲間道:“你是什麼東西?哪裡學的邪魔外道?居然能吸本仙君法力?”
知非也看著自己的掌心,又看向季雲間,她雖沒說話,但是眼神是同樣的詢問意味。
季雲間轉了轉那隻剛剛握住鞭子的手腕,明顯是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老道趕緊跑過來打圓場,引開話題:“莫打莫打。自己人自己人,安小姐過來找個東西罷了。”
賦華果真順著往下問:“找東西?找什麼東西?”
安隅被知非輕輕放到了地上,她整理了下裙擺,道:“據說兩百年前,渚空城送過一次禮給天淩台,其中有一件名為南海遺珠的物件。不知賦華仙君是否聽說過?”
賦華認真地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搖頭:“沒聽說。”
安隅的表情不加掩飾地失落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如初,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
正欲再進一步打聽一二,突見宿莽的斷虹橫在眾人跟前,筆直地朝前發出一條紅線,那線繃得很緊,透出微弱的光。
季雲間的視線淩厲地射過來。宿莽隻好道:“二師兄在附近,而且還在探我們的位置。”
季雲間問:“紅線的方向?”
宿莽:“不超過一千步的距離。”
話未落音,身邊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塵埃都沒濺起一點。
老道見了“哦嗬”一聲:“這少年人厲害得緊,前途不可限量。”
見眾人都斜眼看他,他摸了摸下巴:“實話實說。”
安隅悄悄扯過知非的手,知非了然,利落地扛起安隅又打算跑。
賦華這回眼疾手快,一個陣法結印在空中一劃,隻聽嘭地一聲,原本知非視若無睹的護著小樓的陣法暴漲幾倍,讓兩人似撞在了一個銅牆鐵壁上。
知非反應更快,她手中軟劍出鞘,纏上旁邊的樹杈,吊住了兩人,輕巧地落了地,劍指賦華。
賦華冷哼:“當我這什麼地方,真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寒山老道見勢不好,又趕忙跑過去順毛:“好了好了,安小姐趕緊讓你家知非放下那劍。賦華你不是要修書給渚空城?快去快去,那青州府的小孩兒可堅持不了多久了。”又見兩人這劍拔弩張的氣勢不減,乾脆動手推著賦華往屋裡走。
幾人原本打算由天淩台出麵修書給渚空城,青州府的那隻遍知真人若他們再不行動,天淩台便自行處理了。
原本修行者,修身修心修性,遇見厲鬼邪祟,無論地界,除魔衛道是使命。現在卻因為兩個仙門氏家的爭鬥,已經白白犧牲了青州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那遍知真人還不除,往後還不知有多少人得命喪它手。
賦華忍著怒火往屋裡走,推開門見到那堆亂七八糟的衣物隻覺更加糟心。
其實安隅也並不想惹起事端,她和知非偷偷摸摸地來就是最好的證明。不然以知非的身手,在前頭將天淩台攪個天翻地覆,她在後頭慢慢翻找也是可以的。
故而安隅快步走上前去,一邊討好地笑著一邊將賦華的衣服往衣箱裡收。自家小姐動手了,知非肯定也不會閒著,她比安隅收拾得更勤快。
賦華眼見知非又拎起一條他的褻褲,頓時大喝一聲:“放下。”又覺得自己有點過了,尷尬地咳了幾聲,道:“待會兒讓小童來吧。”
安隅也不跟他客氣,“哦”了一聲,立馬放下手中的活,順便將知非手裡的也搶過來,扔到一旁。
賦華看到那個輕飄飄落在地上的褻褲,額角抽了抽,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房間。他匆忙取好了自己的私印,領著眾人又往他的小書樓走去。
來來去去折騰了半晌,才終於將那傳信紙鳥寫好,私印蓋了下去,一股法力泄出。墨水點成的鳥眼轉了一下,撲哧了兩下翅膀,慢悠悠地飛了出去。
宿莽看得直皺眉:“你這傳信鳥的速度,什麼時候能飛到渚空城?”
賦華擱下私印:“不下雨,約莫七八天便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