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耘霄冷笑:“什麼人!煉丹爐吧!”
猶凡不解:“什麼煉丹爐?”
黃耘霄道:“不就是打造一副肉身,用來融合那些魂啊魄啊的,然後複活陌回赤子嗎?宿莽在這個計劃裡不就如一個煉丹爐。”
猶凡準備喝茶水的手頓在了半空:“是這樣嗎?誰和你說的?”
黃耘霄想了想:“沒人和我說,我自己猜的。硬要說的話,是渚空城祝明朝推測出來的,我們根據事件始末一推算,這不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嗎!”
猶凡喝了一口水:“我不知道師父煉宿莽出來的最終目的,但應該不是複活陌回赤子。”
黃耘霄懷疑:“為何?”
“因為陌回赤子死前已經是一片虛無了,是師父,也隻有師父有這個能力殺死他。並且在化為虛無的早期,為了陌回赤子不對旁人造成傷害,師父將他封在了嶓塚潭兩百多年,每隔幾日便去看他一眼,期間並沒有做出挽救他的任何措施。倘若他真要複活陌回赤子,趁他還清醒的時候殺了他,封住他的魂魄,慢慢尋找一副合適的□□,豈不是更快?何必大費周章的製造出宿莽。”
季雲間終於問出了一個問題:“那宿莽現在這樣該怎麼辦?”
猶凡猶豫了一下:“我……會是會治,就是怕自己做不好,要不我們再等等,等二師弟回來再說?”
季雲間冷然道:“什麼意思?白茲不在節南山?”
猶凡“嗯”了一聲:“那天太多鬼物了,師父讓我藏在密室裡,說等外麵安靜了再出來。等我出來時,整個節南山隻剩我一人。掌門師叔也不見了,他門下的幾個弟子也沒找到,屍身也沒有,就像是做了個夢一樣。”說罷他掏出一張白紙:“就剩師父給我寫的字條,壓在廚房裡。”
幾人均湊過去看那張紙條,上麵隻有兩個字:“守山。”
黃耘霄往後一攤,倒在椅背上:“完了完了完了,白來一趟。”
季雲間咬了咬後牙槽,磨得咯吱直響,原本就清冷的氣質更是蒙上一層肉眼可見的憤怒。
安隅連忙按住他的肩膀,對猶凡道:“大師兄,眼下宿莽的情況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你二師弟回來了。若是你有法子,我們就先試試。”
猶凡也沒介意安隅的稱呼,他走到宿莽跟前,翻了翻宿莽的眼皮,把了把他的脈搏,又伏在他的胸口處聽了聽,然後皺著眉頭坐在床沿。
黃耘霄見他接下來沒任何動作,急不可耐地問:“怎麼樣?”
猶凡苦著一張臉道:“我隻見師父是這麼判斷的,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好該怎麼做,壞當如何處理,我也不知道啊!”
黃耘霄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猶凡後腦上:“那你裝模作樣的乾屁啊!!”
猶凡被她拍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黃耘霄愕然,見眾人都不讚成地盯著她,連忙舉起那隻手:“我沒使勁啊!”
知非在安隅的授意下連忙將猶凡攙扶了起來。
猶凡連連道:“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學藝不精,學藝不精。”他又轉頭問黃耘霄:“宿莽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我記得他下山的時候還挺正常的。”
黃耘霄道:“被煞氣將原先吞下去的陌回赤子的一魄給撞了出來。”
“有沒有將那一魄及時裝回去?”
黃耘霄攤開雙手:“被人搶走了。”
猶凡痛惜地拍著大腿,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屋外“嘭”地一聲巨響,他立刻衝去窗口看。
外麵突然間人山人海,擁擠不堪,猶凡熟練地進屋從竹床下抽出一支歸去箭,對大家喊:“快點搭著我。”
黃耘霄反應最快,九日撒出去,每根絲線裹上一人,“嗖”地一聲所有人原地不見了。
落地依舊是一個竹屋門前,更乾淨也更雅致。
推開門發現是個四進的院落,院牆是半人高的貴妃竹,枝葉繁茂,鬱鬱蔥蔥,院門上用一塊黃花梨木的木牌刻著一個蒼勁的“白”字。
安隅瞧了一眼,又摸了摸道:“是白茲神尊的筆跡,看樣子這裡是白茲神尊的住所。”
黃耘霄問猶凡:“剛剛那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裡就你一個人嗎?怎麼突然冒出那麼多人?”
猶凡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回答,隻道:“我去去就來。”
剩下幾人在院中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
黃耘霄伸了伸懶腰,搓了搓雙手:“我們來看看吧。”
安隅第一次沒理解她在說什麼:“看什麼?”
就見黃耘霄已經推開了最左邊南書房的門。
季雲間長腿一邁,拎住她的衣領:“乾什麼?”
黃耘霄被他拎得掂起雙腳,腳尖在地上徒勞地亂劃,道:“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你師父的魂瓶呢,這是白茲的住所,你師父的魂瓶可是在他手上。”
季雲間瀉了點手上的力氣,黃耘霄趁機將自己從他手中摘下來,繼續往裡進。
安隅一邊說著:“這不太好吧?挺不禮貌的。”一邊跟著黃耘霄屁股後麵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