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江家女不過是被黃耘霄的命格驚住了而已,並不是怕,她手中祭出一個青石瓶,對準了黃耘霄:“我隻是好奇你命格如此奇特,為何還能活下來。”
黃耘霄老早就在宿莽口中知曉這個瓶子的厲害,自然不敢靠近。她手中九日的絲線攀上書屋旁邊的大樹,如一隻靈活的猴子一般躥上了樹頂。
江家女微微一笑,她的目標本就不是黃耘霄,她這一讓,站在她身後扛著宿莽的季雲間正對瓶口。
季雲間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耳裡傳來一陣輕笑:“這不是克己的徒兒嗎?你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找克己可好?”
季雲間有一瞬間的動搖,但還沒來得做出反應,肩膀上重量一鬆。不過一晃神的功夫,宿莽被江家女從季雲間的肩頭擄了過去。
落在樹頂的黃耘霄見狀,大喊季雲間:“你怎麼回事?”
宿莽被江家女扔出窗外,那群瘋了般的生魂都不再撞牆,七手八腳接住宿莽高高地舉著,一個傳一個飛快地往遠處轉移,另外一些從宿莽的口鼻處拚了命地往身體裡鑽。
眼見著宿莽原本消瘦不少的身子被填充得鼓脹起來,不一會兒就如一個被吹脹的風袋圓滾滾地脹滿起來,胸口的起伏愈加劇烈,好似有什麼馬上要衝出來。
江家女如萬裡一樣,想將宿莽的魄弄出體內。不同的是萬裡是用煞氣衝撞,江家女是用生魂填充,將宿莽的魂魄硬生生擠出□□。
猶凡著急起來,對江家女道:“江前輩,你答應師父第一個獻魄怎麼能反悔呢?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
江家女依舊是笑著道:“我本就不是君子。再說,要是白茲真信我,還會叫燕唯行去看著我嗎?被一個原本就不受信任的人背叛,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她又格外重重瞧了季雲間一眼,季雲間也回望她,倆人一個勾起嘴角,一個挑了挑眉,一刹那間仿佛有一股默契形成。
江家女並不戀戰,那些生魂連著宿莽一起被她迅速收入瓶子,摸了摸瓶身,她道:“告訴白茲,拿克己的魂瓶來跟我換。我隻給他三天的時間。”說罷她連人帶瓶霎時不見了蹤影。
猶凡急得團團轉:“哎喲,我去哪裡找師父!”
安隅連忙安撫他道:“你好好想想白茲神尊真的沒有留下什麼聯係方式嗎?”
猶凡又冥思苦想了一陣,頹然道:“真沒有。”
安隅安慰他道:“你先彆急,我相信白茲神尊考慮周到,這種情況他應該也早就有所準備和應對,肯定留有後手。對了,關於白茲和江家女的之間的約定你知道什麼?你剛剛急著說要幫宿莽換身體又是怎麼回事?”
猶凡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師父和好幾個人定了協議後,開始讓我和他一起為宿莽塑造肉身,剛開始是模仿托塔天王的三兒子用蓮藕塑形。但師父說他修為不夠,隻能利用天生神物加強法力,四處尋找,最終以玄金鍛造為骨,留石融化為血,昆侖山丹木上的丹果為肌,加以脈絡的融合,才成功造出宿莽的身體。後又因為一幅空殼留不住魂魄,師父閉關研究了許久,煉廢許多材料才琢磨出來,二師弟也是那時候來到山中協助師父的。還是因為我沒用,完全幫不上師父的忙,師父才收了二師弟。”
安隅問到:“按你的說法,現在的宿莽是最終的完成品嗎?”
猶凡道:“不算是。師父說等宿莽融合了另外幾個人的魄,才算完成品。在那之前,隻能算半成品。”
“那你打算為宿莽換的身體在哪裡?怎麼換?不是節南山人可能做到嗎?”
猶凡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修為不高,一直隻看著師父和二師弟為宿莽換身子。為了讓他如正常人一般長大,師父可謂儘心儘力。小時候他長得快,身子幾乎一年一換,後來金丹大成,就沒有換過,也不需要換了。不過,師父說為以防萬一,還是備了一幅的。”他又看了看知非:“你們中也有大能者,我告訴你們步驟,說不定可以試一試。”
黃耘霄遠眺了很久,才從樹上跳下來,道:“現在宿莽都被搶走了,怎麼試。”
猶凡解釋道:“隻要還沒出節南山,宿莽的魂魄能被招回來。”
黃耘霄擼起袖子:“那還說什麼!!趕緊的啊!!!”
猶凡連忙點頭,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書房的博物架朝左邊轟隆隆地移動,右邊讓出一扇門的寬度,後麵油然而生一個密室,裡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猶凡捏個光明咒,居然捏了兩次才順利掛在牆上。
這間密室不大,雖然許久不曾打開,但空氣依舊乾燥潔淨,屋子的角落堆著大量依舊新鮮乾淨的留石,丹果,玄金,看樣子是被人施了法術,令其永遠保持著剛剛取下時的狀態。
另一邊靠牆擺放著一個木製的大櫃子,除此之外整間屋子再無彆物。
猶凡朝木櫃走過去,拉開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裡麵倒下來,似一個僵硬的木偶般筆挺挺地靠在了猶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