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二人皆是大能之輩,鬥起法來,何止移山填海,摘星換鬥,日月無光。
猶凡和寒山老道早已不知所蹤。
知非與馬福立刻撐開一個小小的護陣將這個結魂陣又裹了一道,儘管如此,被白茲特意放遠的陣法還是風雨飄搖,瀕臨崩潰。
金烏樓奪舍陣法中被困住的千人更是倒黴,大部分已經有油儘燈枯之相,兩頰凹陷,涎水橫流,神智不清。小部分修為高深一點的仙首,還在勉力苦苦支撐,但也是氣喘如牛,勞筋苦骨。
江雲書明顯鬥不過白茲,遂奪舍陣中的法力抽取更大了起來,直吸得那些人手腳抽筋,口吐白沫,法力彙聚成洪流統統往江雲書身上湧去。
就在這怒風飛石之間,晚達宗師顫顫巍巍拿著一根枯枝做的拐杖,擠進了白茲和江雲書之間。
他扯著嗓子喊:“都彆動手,快快停下!哎呀……有話好好說嘛,乾嘛動手呢……造孽啊,你們這是要毀天滅地啊!造殺孽啊!”
黃耘霄見他光立住身型都很費力,不由得為他捏把汗,果不其然,下一刻,又一股巨浪拍來,晚達宗師不見了身影。
黃耘霄又開始扯著脖子費力找他。
奪舍陣法金光大盛,每個陣法外麵已經趴滿了密密麻麻細細的碎紙片,那些紙片已經接近透明,與之前留在金烏樓的生魂互相融合成人形,正垂涎三尺地等待著自己即將到來的新的身體。
江雲書以法力加持聲音,入耳依舊是沉穩有力:“白茲神尊,您何必苦苦相逼。”
白茲也回:“不是我想如此,而是時不待我。”
他的法力隻朝江雲書變黑色的那邊攻去。
可奇怪的是,白茲明明扔了一堆法器和法力,卻像是扔入無底洞,統統被那半邊身子吞沒掉。
江雲書更是仿若不覺,任其砍削。
黃耘霄正打算看得更清楚一點時,忽聽得寒山老道的聲音入耳:“江雲書,你往這看看。”
江雲書的法力立即停下來,飛濺的湖水散去,隻見她下方湖中的孤島上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十個人。他們被捆得結實,皆穿著粗布衣服,臉色蒼白。
黃耘霄認出其中幾人正是在那個石洞中擼走晚達門下弟子的壯碩女子們。
站在他們旁邊的正是寒山老道和猶凡。
黃耘霄一拍腦袋:“是了,我就說寒山老道哪裡去了,原來是擄人質去了。”
江雲書一直平和的臉上隱隱顯現怒意,她朝寒山老道道:“燕唯行你居然如此卑鄙小人。”
寒山老道一臉得意:“嘿,沒想到吧,我自上次來你石門鎮,就將你們的地下城摸了個遍。你以為你將那個墓碑廟宇弄得陰氣森森,就真沒人靠近?我老道就是個偏向虎山行的個性。你那入口就在空心龍女像的下麵,還毫不遮掩,這不就是敞開大門歡迎我嗎!”
江雲書看向那幾個彪悍的婦女。
其中一個婦女掙紮了一下,跪下來道:“鎮長,真不是我們往外跑,是地下城的道路都被他堵住了。”
江雲書抬手止住她解釋:“你沒有帶著大家藏好,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不講過程,隻看結果。這具□□你就用到今日為止。”
那婦女害怕起來:“鎮長,不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做好。”
然而江雲書並不給她悔恨的機會,一股清幽的靈體從那婦女的頭頂被她抽了出來,立刻有幾個原本在奪舍陣上貼著的生魂,爭先恐後地往軟倒的身體裡鑽。
不過眨眼間,原本萎靡的身子又重新站了起來,立即跪下朝江雲書磕了個頭。
不知又從哪裡冒出來的晚達宗師一身風雨飄搖地站著,看著這一幕直搖頭晃腦:“你這是在乾什麼?彆人生死豈可任爾予取予求。不尊天道,勢必天打雷劈,萬劫不複啊。”
一條長長的白綾飛過去,縛住了晚達宗師的嘴。
江雲書狠狠道:“閉嘴!天道算個屁。天若有道,就不該讓我石門鎮幾千口人這麼久以來飄飄蕩蕩無歸處,就不該讓那些惡人活得瀟灑自在。”
一道紅光衝天而起,宣誓第一個奪舍陣法完成。
江雲書一臉欣喜,對白茲道:“神尊,你看……”然而話還未說完,烈焰赤金獸已經越過了她的頭頂,咬住那顆樹用力往外拔。
寒山老道手中扯著一根麻繩,將幾十個掙紮的人綁成一團,威脅江雲書道:“你再妄動,我手中的麻繩可就綁他們脖子上了。”
江雲書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