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為什麼要淬煉出魔?”安隅將禁書摟進懷裡,避開祝適。
“因為隻有魔才能獲得無窮的力量並且永生。”祝適的眼睛飄向站在一旁的宿莽:“如同陌回赤子。”
黃耘霄邁出一步擋在宿莽前麵:“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宿莽……啊呸,陌回赤子是魔?”
“沒錯,”祝適指了指安隅手中的禁書:“不信你看看那本書,書上寫得很清楚,陌回赤子成魔,白茲殺之,並將所用方法所用法器和所需之人,都清楚明白地寫了出來。”
黃耘霄跳起來:“你說歸說,老是用你的王八眼看宿莽什麼意思?”
祝適反駁:“你這個粗鄙女人,我看他關你什麼事?”
黃耘霄見他還敢頂嘴,更生氣:“就關我的事,你不準看他,你這個死斷袖,我可還記得你發現明善是個男子時雙眼放光的表情。雖然宿莽換了身體變更好看了,也不準你看上他。”
祝適滿臉通紅不知時氣的還是羞的:“你彆胡說,我沒有。”
安隅被黃耘霄吵得頭疼,她好不容易抓住一點模糊的頭緒,又被黃耘霄的大嗓門給喊得煙消雲散。
安隅按住額頭跳動的的青筋,耐著性子問祝適:“你怎麼會在這?”
祝適和黃耘霄爭得麵紅耳赤,氣喘籲籲地道:“百裡將我綁來的,他要八十裡萬鬼陣的製陣之法。”
“你的意思是,百裡還沒有在南洲造出萬鬼陣?”
祝適抿緊嘴唇,沉默一會才說:“已經造出來了。他逼得太狠,我……”
安隅沒等他說完,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廢物。”
黃耘霄道:“竟然如此,現在什麼都晚了,你來這裡和我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祝適低下眼眸,像是鼓足勇氣才開口道:“我們一起封印過萬鬼陣,所以這次我們一定也有辦法可以封印它。”
黃耘霄像個小流氓一樣吹了聲口哨:“原來是找我們擦屁股。”
祝適再一次被她惹惱:“百裡正想辦法將江家女墮魔的法力往這邊引,如果不加以阻止,南洲隻會成為下一個嶓塚潭。”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盯著安隅。
而安隅確實如他預料之中的變了臉色。誰都知道嶓塚潭曆經除魔劫難後幾百年,那裡的土地至今還是一片荒涼,寸草不生,是一片真正的沉默的土地。
安隅沉思片刻後說:“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祝適見安隅口氣緩和,終於鬆了口氣,他早已經看出在這四個人裡麵,安隅是最不好糊弄的人,隻要她鬆口,另外三人都好說。
於是他急切地道:“我知道百裡為鳥妖搭建的巢穴在哪裡,隻是憑我的能力,摧毀不了它。我帶你們去,我們五個人一起想辦法。”
黃耘霄立刻又啐了一口:“誰和你一起,誰跟你五個人,誰要幫你想辦法。”
安隅按住黃耘霄,朝祝適抬起一隻手:“請。”
祝適剜了黃耘霄一眼,再看安隅又是一臉春風:“你跟我來,路不好走,小心些。”
他臨轉身目光掃過地上另外兩堆稿紙,狀似無意地問:“那是什麼?”
宿莽橫過一步擋住他的視線:“走吧。”
祝適打量一頓宿莽,嘴角扯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邁出了房間。
路並不好走,原先因該是一段丘陵地帶,被沙石覆蓋後斜坡不但陡峭而且很滑,安隅好幾次腳下不穩,差點滾下去。
都是祝適及時發現並且抓住了她。
黃耘霄發現季雲間的臉色越來越黑,湊上去問:“你不舒服?要歇息一會兒嗎?”
季雲間斜睨她一眼,沒有回答,反而快走幾步,將她甩在後麵。
黃耘霄嘟起嘴,小聲嘀咕道:“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我的麵子上,我肯定要賞他兩個大耳光。”
聽得宿莽在她身後笑出聲,黃耘霄又朝他揮了揮拳頭:“笑什麼笑。”
宿莽的眼神望向領頭的祝適:“你覺得他是真的需要我們的幫助嗎?”
見黃耘霄一臉不解,宿莽低聲道:“有人在我們走後,取走了我師父的手稿,關於我和陌回赤子的那兩疊。”
黃耘霄也壓低聲音:“你怎麼知道?”
宿莽擺出一幅山人自有妙計的高深表情,惹來黃耘霄一巴掌。
她道:“被他取走了,沒關係嗎?”
宿莽鼻子裡冷哼一聲:“取走了也沒用,他看不懂。而我,”宿莽點點自己的腦袋:“已經將所有的稿紙都記在這裡了。”
黃耘霄嘻嘻一笑,大力拍宿莽的背:“吹吧,你能那麼聰明,兩堆小山一樣的稿紙呢!哪能那麼快全部記住。”
宿莽沒解釋,他喜歡黃耘霄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比他第一次見她時裝模作樣的模樣看上去舒服得多,比失去馬福時看上去舒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