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 祈聞雪(2 / 2)

“若是質子死了,你們當如何交代?”

聽薑令漪的語氣,管事太監一時間也拿捏不準她的立場,於是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那是質子自送來到現在一直體弱,便是因病去世,咱們也沒辦法啊。”

薑令漪閉了閉眼,不知說些什麼好,半晌,她對著地上跪著的小太監溫聲開口:“去,把這個給柳院判,”說著她將自己腰間的一塊令牌遞給他:“讓他去為質子看病,就說是我說的。”

薑令漪與柳院判一向有些私交,這個請求,想來柳院判是不會拒絕的。

小太監千恩萬謝走遠了,薑令漪心情總算是明快了些,轉頭離開了,走著走著才發覺,自己竟然忘記找宮女為自己帶路了。

薑令漪拍了拍腦門,很是懊惱。

眼看著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薑令漪還沒找到帶路的宮女,和偌大一個皇宮,怎麼走了半天一個宮女也沒有,真是奇了怪了。

卻在這時,薑令漪總算是見著了一個宮女正端著托盤行色匆匆往前走,薑令漪正想讓喜桃上前叫住她,卻在宮牆拐角處一個太監突然走了出來,與那宮女碰麵之後,二人低聲說了些什麼。薑令漪鬼使神差拉著喜桃躲到了草叢後麵,片刻之後,薑令漪就看見,那太監東張西望確認四周無人之後,從袖口掏出了一個紙袋,小心翼翼將藥粉灑在那托盤裡的杯盞裡。

薑令漪和喜桃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宮裡這種肮臟的事情層出不窮,也不知道今天哪個倒黴蛋又要中招了。

兩人動作很快,薑令漪也止住了想要上前的心思,而是和喜桃對視一眼之後,默默跟在了小宮女身後不遠處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這宮女來的地方果然是裹煙台,也就是今天舉辦宴席的地方,隻是宴席已經開始,薑令漪巡了一圈沒見著殷堯的影子,宴會由嫻妃辦的,皇帝皇後都沒出麵,所以薑令漪也沒多講究,看著曲意綿旁邊還有個空位,便麻溜坐到她邊上了。

“曲小姐好呀。”薑令漪自來熟地打了聲招呼,曲意綿見她突然坐過來嚇了一跳,有些拘謹地準備坐起身,卻被薑令漪一把按下去:“不必多禮,我就是看你旁邊有空位,就來你旁邊坐了,你不會介意吧?”

曲意綿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垂著,長長的睫毛似一把羽扇一般闔在眼簾,叫人看了無端心疼,似乎是糾結了很久,她終於小聲開口:“自然不介意。”

坐在她另一邊的殷晏書突然探了個頭,一臉稀奇地開口:“誒?原來你會說話,不是小啞巴啊!”

曲意綿頭垂得更低了,薑令漪怒瞪殷晏書一眼:“怎麼哪都有你?不許老欺負人家!”

殷晏書撇撇嘴,滿臉不服氣,小聲嘟囔:“切,誰稀罕一樣。”

薑令漪見曲意綿一直很拘謹,似乎是有些害怕這樣的場麵,想到之前殷堯說過的讓她照顧一下曲意綿,以及他說過自己聽話一點就能早日放她離開,於是果斷湊了上去,剛準備和曲意綿套近乎,卻見一個宮女端著杯盞走上前。

不巧的是,這個宮女,薑令漪不久之前剛剛見過。

這不就是剛才和那太監會麵的那位?

那宮女麵上沉靜,沒有一絲異樣,公事公辦將托盤裡的杯盞輕輕放在了曲意綿麵前的桌案上。

薑令漪狀似不經意開口問道:“茶水不都是統一的嗎?為何給曲小姐的要單獨端上來?”

那宮女隻是愣了一瞬,很快便沉著回答:“回太子妃,這是嫻妃娘娘特意叮囑的,曲小姐體弱,最近身子不大康健,須得給曲小姐配些安神補身的茶水。”

薑令漪點了點頭,像是毫不在意,開始吃起了桌上的水果。

那宮女總算是放下了心,緩步推下,薑令漪餘光卻發現,那宮女並未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觀察著這邊。

曲意綿眼神落在了茶水上,眼看著就要端起杯盞,薑令漪卻從桌下拉住了曲意綿的手,並悄悄在她手上畫了個叉。

薑令漪有些害怕曲意綿不明白她的意思,沒想到曲意綿看了眼麵前的茶水,卻瞬間懂了薑令漪的意思,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本以為如此便相安無事了,卻沒想到不遠處的宮女在觀察一陣之後,不再猶豫,直直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