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 回憶就像泥石流(2 / 2)

她的丈夫和孩子現在明亮地地方呼喚著她,珠世小姐淚流滿麵地向他們走去,卻在即將邁入光亮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搖著頭向後退,她說——

“我曾經犯過很多錯誤,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去你們那裡,等我將身上的罪孽洗淨,再去找你們。”

明明流著眼淚,她的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耀眼。

她的丈夫和孩子也笑著同意了她的要求,然後消失在光亮中。

我看著珠世小姐一步步邁向那片漆黑的深淵,看著黑暗將她吞噬,忍不住伸手想要將她拽出來。

“珠世小姐!”我拚命呼喊著她的名字,“為什麼啊,你明明可以進入天堂的,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地獄當中?”

黑暗察覺到我想將它的獵物帶走,更加努力地吞噬著珠世小姐的身體。

望著似乎陷入昏迷的珠世小姐,我又氣又急,搶不過那如同泥沼般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拚命哭喊著:

“說什麼贖罪!明明是珠世小姐拯救了我,也拯救了很多人。”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到頭來發現自己還是軟弱的一塌糊塗。

“我一直,一直都在看著珠世小姐,祈禱著您能夠得償所願,可都到了最後,您為什麼要放棄啊……”

我大哭著,好幾次都因為脫力險些鬆開手指,“珠世小姐你快醒醒啊,我要拽不住你了!”

就在我已經絕望的關鍵時刻,原本低垂著的潔白指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雙眼緊閉的珠世小姐睜開了眼睛。

“小光……?”在看到我的時候,她原本平靜的雙眼泛出憐愛的光,向後躺倒的身體借著我的力量重新站了起來。

奇怪的是,那片黑暗並未阻止,它安靜的退到了一邊,留給我們獨處的二人世界。

珠世小姐蹲坐在我麵前,將我抱在懷裡,反過來安慰著我,“為什麼哭了呢?不要再哭了,能夠在這裡重逢姑且算是見令人高興的事吧?”

我哽咽到一時間說不出話,珠世小姐繼續輕聲安慰著我,“不過小光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應該見到自己的家人了吧?”

“見到了。可我放心不下珠世小姐,就請求他們再等等我。”從她的懷裡鑽出,我認真的回答道。

珠世小姐睜大了雙眼,看起來既驚訝又悲傷:“如此說來,這麼多年小光一直在我身邊嗎?”她眼淚順著眼角流出,滴落在我的身上,“你一直都在看著我啊……”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重逢,卻充滿了悲傷和眼淚。

到最後珠世小姐也沒有按照我的願望踏入那片光明之中,而是從容優雅地轉身回到了黑暗之中。

“到最後我都不明白珠世小姐為什麼要選擇那樣的結局。”望著眼前的畫,我輕聲自語著。

現在再回想曾經的故事,我已經能用足夠平常的心態回憶一切,隻是到了現在想起她的選擇,心中依然充滿迷茫和不解。

“織月、織月!”小蘭在我耳邊不斷地叫著我的名字,小聲抱怨著,“真是的,怎麼第一幅畫就看入迷了呢……”

“啊,抱歉抱歉。”回過神,我雙手合十輕聲向她表達歉意,又為自己的出神找借口,“誰讓這幅畫的風格和平時愈史郎先生的靜態人像區彆這麼大呢。”

“說的也是。”小蘭點了點下巴,抬頭注視著這幅畫,“說起來,就連這幅畫的名字也和其他作品不同呢,愈史郎先生之前的作畫全部都命名為《珠世小姐》,但這幅卻不同。

《遇見……光》?這是什麼意思呢?”

她轉頭看向新一,後者無奈的攤手聳肩,表示自己猜不出來。

園子也搖頭說不知道。

對於這幅畫的命名,還有不少人才進行猜測‘光’代表的意義。

那幫人越猜越離譜,到最後連救贖文學都搞出來了。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將聽得津津有味的小蘭和園子拉到一旁,“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

我指著那幅畫:“你看,珠世小姐這個動作,”我學著畫中的姿勢彎下了腰,看著旁邊的兩人問道,“想到什麼了嗎?像不像是她想要扶起什麼人?”

她們露出恍然地神色,滿臉興奮地說道:“知道了,‘光’是個人,珠世小姐是想要扶起光,這幅畫的視角是從光的角度描繪的。

對吧!”

她們滿臉期待的望著我。

我點了點頭,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幅畫的創意確實來自光(我),我將那是遇見珠世小姐的場景簡單的描繪出來,送給了愈史郎先生。

他當時一臉嫌棄還刻薄地說我畫的亂七八糟,珠世小姐的半分美貌都沒畫出來。還說要把它丟掉。

到頭來還是沿用了我的創意嘛。

我有些得意的想著。

“啊,順便再說一句,這裡的‘光’也不是他們猜測的什麼希望、光亮這些東西。”

有時不得不讚歎人們充沛的想象力,雖然大部分時候現實同他們猜測的並不相符,但精神可嘉。

不過,對於這個名字的由來我卻不太想他們過度解讀。

[小光的‘光’是月光的‘光’,那天我遠遠地看見你躺在那裡,滿月的光籠罩在你的身上,就好像從月亮中出逃的精靈一樣,雖然讓人感到清冷、孤獨,卻也是獨一無二的‘光’哦。]

珠世小姐為沒有名字的我取名時是這樣解釋的。

如今我原封不動的將她那番話說給其他人聽。

哦~~

我的聲音不大,但由於周圍參觀的人有些多,不少人聽到了我的話,露出恍然的表情。

“好厲害,織月是怎麼知道的!”作為愈史郎先生的迷妹,園子雙眼閃閃發光,“就好像你親耳聽到這話一樣。”

園子的聲音將更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裡,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哈哈笑著推著她的肩膀往彆處走,“都是猜測啦,猜測。畫上的滿月和籠罩在珠世小姐身上的光很容易就會猜想到是月光。這麼簡單的推理,新一也肯定早發現了。”

我扭頭看著露出死魚眼的新一,默默向他伸出拳頭,“你說是吧,新·一·同學。”

“是、是。”他無奈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