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疼。”杜曉白看著他腰間的隆起,抱著肚子,整個人弓成了一隻蝦米。
警衛的手還沒有碰上他的肩,杜曉白跳起來,從他的胳膊底下鑽過去,彈簧似的熟門熟路竄到了廁所隔間,反鎖上門,放下馬桶蓋思考人生。
今天出門,應該看看黃曆。
不止今天,以後每一天出門都應該看黃曆。
韓明越隻要伸出一隻手指,我就能被碾碎。
搞不好連血都被嫌棄地擦在地板上。
杜曉白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仿佛看到了它們被夾斷的樣子。
這似乎是一場死局。
咚,咚,咚。耳邊傳來鼓聲,一下下,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千軍萬馬開始躁動,隻待一聲令下,便發起衝鋒。
既然逃不掉……看來上天注定,讓我們繼續糾纏下去。
杜曉白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韓明越,你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如果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是個和上輩子毫無關係的“無辜人”,你還能下得了手嗎?
我知道,我的小把戲騙不了你,我隻要在你拆穿之前,贏了我們的賭局就好。
隔壁傳來了敲門聲。杜曉白立刻收起笑容:“我在,誒,肚子好痛,你得等會。”
“你的速度很快。”一門之隔,警衛說,“連我都沒辦法製止住你,看起來很可疑。”
杜曉白知道,他是在確定,自己還在這個隔間,沒有跑掉,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著話:“你叫什麼名字?”
屋外沉默了片刻:“無可奉告。”
可是我知道你。杜曉白捧著下巴想,你叫左木,將來,會成為韓明越的副官。
“殿下在找你。”左木說。
“怎麼,你要出賣我?”杜曉白敲敲隔板,“其實也談不上出賣,這算你任務的一部分。”
滴水聲傳來。如此高檔的地方,也避免不了,有細小的液體從管道中滲出來。
杜曉白懷疑,外麵的人是不是真的走了?真的和韓明越報告去了?
“我的任務是看住你。”左木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杜曉白硬生生聽出了一絲惋惜。
“不懂得變通的人,升的很慢的。”杜曉白循循善誘。
“丟了任務目標,直接就死了。”左木說。
杜曉白撓撓自己的頭發,這個左木,還是老樣子,一點可乘之機都沒有:“我和你商量一下,等你確認殿下走了,我再出去可以嗎?”
門外一片安靜,左木似乎在猶豫。
杜曉白推門,推不動。他完全能想到,左木靠著門板,坐在地上:“你這個姿勢很不安全。”
“你說的對。”左木站起來,背靠牆,麵對廁所的門板,“我不該輕視任何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對講機裡傳來聲響,左木一把摁掉:“你可以出去了。”
杜曉白推開門,跟著左木來到走廊,公司的高層和投資人三三兩兩都在往外走。杜曉白躲在一群人身後,假裝小透明,被左木送到大廳外。
“你會把今天的事情,報告給薩勒曼嗎?”杜曉白轉頭,清晨的陽光灑了他半張臉,就像個剛步入社會的青年,大把美好的時光在等著他。
左木的眉頭跳了一下,隨即搖搖頭。
看著杜曉白蹦跳的背影,左木想,我隻是說不報告給薩勒曼。
可沒說不報告給彆人。
我相信,此時,對你感興趣的人,會有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