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反賊,我詛咒你,詛咒你天誅地滅,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月蕪大笑起來,她笑聲淒厲而又張狂,笑夠了之後,隨即她撿起地上的匕首,用力地刺進自己的腹部。
苻瑤瞪大眼睛,她眼睜睜地看著月蕪倒在地上。
“公主……”月蕪嘴裡吐血,“公主……我會在地下看著你……可惜了,月蕪不能同你離開了……”說完,她便慢慢闔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苻瑤隻是有些發愣地站在那裡,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哭,就看著那群士兵把月蕪的屍體拖走。
待到屋子裡恢複了寂靜,苻瑤慢慢地走到榻邊坐下,她背對著慕容衝,無聲地流淚。
慕容衝看著她微顫的肩頭,他蹙了蹙眉,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沉了臉色,對一旁的左內侍開口:“來人,去讓人把桑燕帶上來。”
很快,桑燕被人帶了上來,她現在慕容衝麵前,寧死不跪,一旁的士兵見狀,踢了桑燕兩腳在腿上,桑燕軟跪在地。
慕容衝看著桑燕,他麵無表情地開口:“你是慕容泓的人?”
桑燕震愕了一秒,隨即她彆開眼:“奴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
慕容衝冷笑:“你知不知道這都是事實,從你來到朕身邊時,朕便知道你是慕容泓安插在朕身邊的眼線,本以為慕容泓死了,你便能夠安分守己,做個老實宮人,卻不想你竟然勾結苻氏反賊,欲行刺朕,你們真當朕是耳聾眼瞎嗎?!”
桑燕見自己事情都被說透,她嗤笑一聲:“倒是我小看陛下了,沒想到陛下如此聰慧,隻是陛下如此籌謀,又豈會不知我將那侍女帶進宮的事?不知陛下又是何居心啊?”
“你!”慕容衝頓時大怒,他奪過一旁的士兵手裡的彎刀就對準了桑燕的脖頸,桑燕眼裡毫不畏懼,她冷笑一聲:“用不著陛下動手,奴自打陛下踏入這宮門,便已經想好了結局。”說完她便咬破了嘴裡的烈性毒藥。
很快,她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
臨死前,她看向苻瑤的背影,眸子裡滿是惡意:“娘娘,奴答應你送你出宮的事,恐怕是做不到了,請你原諒奴……”話音未落,她便倒在了地上。
苻瑤猛的回頭,她不明白桑燕為什麼要這麼說。
果然,一瞬間,慕容衝的臉色就難看到了極致,他看著苻瑤,眸子裡是化不開的陰鬱與黑暗。
桑燕的屍體被拖走後,宮人全部退下,屋子裡安靜得如同冰窖,苻瑤坐在榻上,她臉色蒼白地看著慕容衝朝她一步步走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害怕這樣的他。
“你要走?”慕容衝問她,他沒什麼表情,半張臉被陰影籠罩著,充滿了陰鶩。
苻瑤搖頭:“我沒有……”
“你那侍女如是說,桑燕也如是說,你還說你沒有,你是不是在騙朕?!”慕容衝大怒,他一把撫下小桌上的茶盞,巨大的摔裂聲讓苻瑤睫毛微顫。
可是莫名的,她心裡的恐懼消失了,她看著他,眼睛發紅:“你又何嘗不是在騙我?曾經你對我說,你把月蕪送回秦國了,結果呢,你不但沒有,反而讓人侮辱她,摧毀她,難道你不是個騙子嗎?!”
“她不過是一個區區賤婢,竟然在你麵前胡言亂語,朕不該如此嗎?!”慕容衝冷笑,“朕隻恨當時沒直接要了她的命,才敢讓她在這裡興風作浪,離間你我!”
“你既然知道這是離間,那你可有想過,我是否真的打算離開?”苻瑤眼裡落淚,“我為了你,做了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我曾經的身份如何,我如今的身份如何,兩相對比,是不是在你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你隻記得你做質子那些年的屈辱,那你又可曾想過,我背棄我的國家子民,在你身邊為妃,還要眼睜睜看著你去滅我的國家,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多痛苦?!”苻瑤眼裡的淚水不停滑落,她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滿滿都是痛苦。
“所以你就要離開朕,不是嗎?!”慕容衝質問她。
“我沒有——”苻瑤隻覺得疲憊,她解釋不通,他也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她捂住耳朵大喊一聲,然後起身就要走。
慕容衝抓住她的手腕,此時此刻,他的表情可怕到了極致,那雙眼睛因為極度的憤怒與壓抑的占有欲而泛紅,他看著她臉,聲音低沉而又壓抑:“你彆想離開朕!朕就是死,也不會讓你走!”
接著,他把她甩在榻上,按住她的肩膀,然後扯開了她的領口。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和你這樣!”苻瑤掙紮著用手肘抵住他,她眼裡的淚水從臉頰兩側滾落,聲音帶上了淒厲,“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走開,走開啊——”
“苻瑤——”慕容衝按住她的脖子,他語氣沉痛而又憤怒,“你是要與朕決裂了嗎?!”
苻瑤聽見他這樣問,她低笑一聲,隨即她捂住眼睛:“慕容衝,你這樣對我,同我的父王,有什麼區彆?”
慕容衝臉色瞬間煞白,他鬆開了她,踉蹌著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