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刹那間，地動山搖。

千螢的身子搖晃了兩下，沈初黯伸手扶住她，才堪堪扶住。

“這是怎麼了？”

儀式並沒有完成，這裡不應該有這麼大的變故才是。

沈初黯抓住她的手，往他們來的地方走去。

昏暗的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虛影，千螢認出來，那是謝念瀟的爹——謝音塵。

“爹，怎麼是你啊？”

還沒走到禮堂，就已經聽到了謝念瀟的喊聲。

虛影伸出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讓你乖乖在門裡呆著，就是不聽，現在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還要我來救你。”

謝念瀟委屈地扁扁嘴：“爹，你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這麼多人都在呢。”

謝音塵的虛影無奈地搖搖頭，大手在半空中一揮，那扇緊閉的門就被劈成了兩半。

他又重複了一遍：“快離開這兒，這裡很危險。”

說著，他看著謝念瀟身上的喜服，忽然皺起眉：“你穿成這樣做什麼？”

謝念瀟道：“哦，這是我們為了能出去，就演了一場成親的戲碼。”

謝音塵像是很生氣：“胡鬨！關乎你的終身大事，怎能如此隨意？歸雪，你就是這麼照顧師妹的嗎？”

塵歸雪恭敬地行禮，低垂著眼說道：“是我失職，請師父責罰。”

謝音塵的眼神定格在他身上時，也愣住了。他的怒火愈發洶湧，大聲嗬斥道：“你的道心呢？！”

塵歸雪像是早料到有這麼一天，就地跪了下來，神色平靜地說道：“我道心已碎，愧對師傅多年來的教導，請師父將我逐出雲鶴門。”

謝念瀟驚訝地叫出聲：“師兄，你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道心怎麼會碎呢？”

謝音塵眼睛閉了片刻，歎息一聲：“你可知道，道心破碎的代價？不僅再不能修道，還會成為這個道門的眾矢之的，這不是你能承受的。”

塵歸雪道：“我知道。可道心已然破碎，我彆無他法。”

謝音塵無奈地說：“算了，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但要先瞞著樓長老他們。”

“對不起，勞煩師父了。”塵歸雪低著頭，神情有些低落。

千螢看著這一幕，心情有些複雜。

塵歸雪是因為她，才失了道心的。

正想著，沈初黯抓著她的手暗戳戳地動了，像是蓄意報複一般抓撓著她的手心。

千螢忍不住笑起來，說道：“彆鬨。”

塵歸雪聞聲看過來，看到了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好似忽然空了一塊。

但沒過一會兒，他臉上又露出了開心的笑。

他為他們感到開心。

他們從被謝音塵打破的門走了出去。

濯纓道：“真沒想到，我們這麼容易就出來了，我還以為要再費一番功夫呢。”

謝音塵說道：“你們都受了傷，功力受損，先跟我回雲鶴門調養幾日吧。”

他沒有問這次行動沒有告訴雲鶴門，想必是已經猜出了原因。

他們此行的確損傷很大，急需調養一番。而且既然謝音塵已經知道了，便再沒有瞞下去的必要。

隻能見機行事，靜觀其變了。

於是，他們就跟著謝音塵回了雲鶴門。

***

自從回了雲鶴門，謝音塵就一直帶著塵歸雪在閉關，似乎想要挽回他那破碎的道心。

千螢和沈初黯坐在一起曬太陽，閒聊時突然說：“你說，塵道長的道心能找回來嗎？”

沈初黯正色道：“我覺得找不回來。”

千螢疑惑地問：“為什麼？”

沈初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用情至深。”

千螢掩住唇，尷尬地咳嗽兩聲。

沈初黯挑眉看她：“怎麼，尷尬什麼？當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勾起唇，調侃道：“後悔了麼？不過，你後悔也沒用。我給你的唯一一次機會，你錯過了。”

千螢被他逗笑了：“這麼霸道啊？”

“那我若是偏要跑，你能怎麼辦？”

沈初黯道手覆上她後頸，不容拒絕地把她抵向自己，無比認真地咬著牙說道：“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然後把你咬碎，吃進肚子裡，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千螢後退幾分，說道：“現在真後悔了，真的。”

沈初黯皺了皺眉，笑著說道：“這麼說，昨天你那些話都是騙我的？”

千螢抱住了他，小聲嘟囔：“是啊，騙你的。”

“真是個壞女人。不過，就算你真是騙我的，我也願意相信。但如果你將來辜負了這份相信，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千螢推了他一把，說道：“知道啦！一句話重複那麼那麼四次，不覺得自己婆婆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