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句話隻是調侃,但千螢還是用了很久來消化。
他怎麼搶人台詞啊?
到底是誰該害怕誰?
“我才更應該怕你。”
她指了指他的傷口:“你的身體,沒事嗎?”
沈初黯強行忍住已經湧至口中的血,“倘若傷自己半分,我斷不會救你。”
......
畫妖剛離開他們被關的地方,就遇到了一隊巡邏的妖。
她走之前,把自己的本命法器給了千螢。因此,她能看見的,千螢她們也能看見。
畫妖動作笨拙地躲在石壁後麵,屏住呼吸。她的重量很輕,所以那些妖聽不到她的腳步聲。
她不認識這裡的路,但她畢竟是妖,有辨彆各種妖氣的能力。
如果為了救出千螢等人,她最應該去的是蠍王房中。但蠍王是以身下毒,不可能把解藥堂而皇之地擺出來。
而且,她有自己的私心。
緣修法師的藥是“妖神”下的。
所以於情於理,都應該以妖神為突破口。
她將自己的想法通過法器告知了另一邊。
很快,他們便傳話過來。
“勸你彆耍什麼花樣。否則,你不僅拿不到解藥,你這條命也保不住。”這明顯是沈初黯的語氣。
她連連答應,心中卻不屑極了:自己這麼沒用,被下了毒關在籠子裡出不來,還有膽子嚇唬彆人?
儘管畫妖最擅長隱藏自己,在守衛森嚴的萬妖窟也是寸步難行。她一邊躲藏一邊挪步,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靠近妖神的住所,也就是萬妖窟的中心—妖神洞。
能靠近已經費了很大力氣,想進去更是難如登天。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妖神洞旁邊的一個很小的洞口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聽到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叫聲,那叫聲淒厲,像是某種動物的聲音。而且洞口周圍的守衛是其他地方的幾倍。
“進去看看。”沈初黯又命令道。
如果他就在畫妖麵前,她真的想對他翻一個白眼。
她剛想開口解釋這件事有困難,卻忽然通過法器接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有了它的短暫加持,她能更好的隱藏自己,甚至隱去自己的身形。
她心中一喜,目光望向妖神的洞口。另一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又將力量撤了回去。她站在原地踉蹌了一下,險些暴露。
回過神來的畫妖倒吸一口冷氣,隻好乖乖地朝著旁邊的洞口走去。
這個洞口很小,隻比人間的狗洞稍微大些。
她俯下身鑽進去,就聽到裡麵的人發出了一聲狂吠,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到來。
它好像正在拚命地掙脫身上的禁錮,掙紮間發出鐵鏈的碰撞聲。
洞裡的空間逼仄,角落裡點著一盞油燈。借著微弱的火光,一個人形的輪廓顯現出來。
畫妖驚得後退幾步,發出那種怪物聲響的東西,竟然是個人?
那人的手腳和脖子都被鐵鏈鎖著,儘頭的石壁上延伸出兩條鐵鉤穿過那人的左右雙肩,烏黑的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流下來。他未著寸縷,身體幾乎全部腐爛,能看到皮肉下閃著光的森森白骨。
可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半睜的雙眼卻證明他還活著。
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鐵盆,裡麵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直到那人手腳並用地爬過去,用幾根骨頭端著盆,開始舔了起來。
畫妖一手扶著牆,幾乎要吐出來了。
而另一頭的幾個人,也無比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因為隔著法器,眼前場景對他們的衝擊沒有畫妖那麼強烈。
沒過多久,千螢和沈初黯幾乎同時意識到了不對。隻因這個怪物的臉對他們來說有些熟悉。
“晉安王,肖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