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輪月 加油守夜人!(1 / 2)

待林隨月和江遠吃完黃玉果後,夜色早已深沉如墨。

林隨月這時候已經在戒指裡躺下,頭枕著胳膊,翹起腳,一副二世祖的衰樣,閉著眼睛回想起自己這魔幻的一天。

他的靈魂既然是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他在原來世界的身體肯定已經沒有意識了。好不容易求到爸媽的允許讓他可以獨自出門,本以為終於看到了自由的曙光,結果卻是闖進了一個黑暗的囚籠。

身邊的黑霧還像水一樣不知疲倦地流動著,林隨月再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當外界送不來一絲亮光的時候,戒指裡麵是那樣的清冷和空曠,就好像他不是還活生生地身在一個實體的有限空間裡,而隻是一縷無處可歸的遊魂漫無目的地飄蕩在一片永遠沒有儘頭和邊界的黑暗裡。

不在這裡,也不在那裡,隻是沒有意義的還在流浪,隨便往哪個方向走,隨便走多遠,都好像在原地打轉。如同困在一個再也無法醒來的夢魘,直到無人記得他,直到他自己也在這永恒的黑霧中遺忘自己,隨著它們無意義的向前。

可是他還記得昨天晚上他還睡在自己星空吊頂的房間裡,在原來的房間裡,即使是關了燈他也不會因為被黑暗扼住喉嚨而感到窒息,而是能在平靜飲下媽媽溫過的熱牛奶後,在掖好被角的被窩裡伴著點點星光安穩入眠......

他沒有辦法再想下去,他害怕黑暗伸出貪婪的手拖住他的腳將他也拽入深淵,他懷念昨日溫馨,卻又隻覺得恍若隔世,遙不可及。

林隨月放下翹起的腳,側身將自己蜷縮成一小團。剛才和江遠一起出門,月光下他看見簌簌秋風卷著殘葉,知道如今已是殘秋,又是深夜,可是他穿著單衣,卻莫名的感覺不到一絲涼意,情緒的脆弱下,他不太清醒地想,難道待在這個戒指裡,連感覺都要被剝奪嗎......

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林隨月剛攢了一點的睡意全都跑得無影無蹤。

可是他不再是父母身邊的“孩子”,如今他幾乎隻能和江遠交流。

於是他試探性的喊了一下江遠的名字,並不抱什麼能夠聽到回應的期待,“江遠江遠,你睡了嗎?”

“前輩,我在。”江遠的聲音從戒指外麵傳進來,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麼,聲音帶著不易察覺地沙啞,隻是夜晚太寂靜,每一分動靜都能無限放大。

林隨月再粗神經也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

“你怎麼了,怎麼嗓子啞啞的。”林隨月有點著急的問,“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咳咳,沒事的,前輩,隻是氣血有點翻湧,有點急火攻心。”江遠忍著喉間的腥甜,安撫的開口。

“唉,年輕小夥子老是熬夜就是容易這樣著急上火,對不起,是我耽誤你休息了。”林隨月在戒指裡垂下腦袋,愧疚地說。

“沒事,前輩,不怪你,在下心甘情願陪著前輩。”江遠察覺到了林隨月的愧疚情緒,裝作善解人意的說道。

其實這些跟林隨月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每天晚上都是熬夜到很晚,即便是睡著,也隻是淺淺的睡下。他確實是想要吐血,不過這是吃了黃玉果之後洗髓的正常現象,若是沒有反倒是要擔心是不是吃到假果子了。

但是這種時候不讓林隨月愧疚愧疚怎麼讓他心中的感激更加真實呢。

“前輩,在下幫前輩又是偷雞又是烤雞又是弄爆米花的,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前輩若是無事,今晚就幫在下守個夜吧,若有人來找,前輩再將我喚醒,可好?”江遠帶點疲憊的聲音幽幽地傳進林隨月的耳朵裡。

“啊?守夜?我?”林隨月的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絲不確定。

江遠垂下眼皮,低聲開口,“前輩若是不願,在下便不強求,其實在下也隻是擔心有人發現我們偷了雞找上門來。”

林隨月腦子裡想象著江遠 被人提溜著脖子警告再也不許偷雞的可憐樣子,在戒指裡硬是打了個寒戰。

“你擔心的很對,我今夜就守著大門,絕對不會讓你糊裡糊塗地被當成偷雞賊抓走的,你睡吧!”林隨月語氣堅定,也不知道哪根筋又搭上了,精神抖擻起來。

江遠輕笑一聲,連聲道謝,和衣而睡,閉緊了雙眼。

林隨月緊繃著神經,腦子裡替那隻進了他肚子的雞和幫他偷雞的江遠想了一百種開罪的說辭,一晚上嚴陣以待著那個正義的護雞戰士的出現,可惜直到天蒙蒙亮,雞也沒有等來“遲到的正義”。

林隨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怎麼著都帶了些莫名其妙被辜負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