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債 彆怕,有我給你撐腰(1 / 2)

賜他福報 兩塊煎餅 6565 字 9個月前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是因為格外沒底氣,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若不仔細聽還挺容易漏掉。

其實他聽得很清楚,但看到那對殷紅的小耳垂,故意問:“嗯?你說什麼?”

“你要是沒聽見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沈知應真信了他沒聽到,趕忙給自己找補,說完這句話急忙忙地轉過頭,想要回去了。

可一步還沒走出去,寬闊的袖口就被人直接扯住,不過眨眼的功夫,沈知應就被鉗製住,被他強硬地推到牆上。

罪魁禍首眼疾手快,溫熱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像是怕她不小心磕到,而另一隻手則是跟泥濘裡的小泥鰍般,輕車熟路地滑到她的亮白腕骨上。

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席卷全身,明明是濃烈的暴風,卻並不痛苦,或者說,沈知應有點享受甚至其他他此刻的表情。

雖然是長安最負盛名的酒樓,但這層是被謝望青單獨包下來的,平時不會有人上來,因此也不必擔心這一幕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外人瞧見。

正是因為有恃無恐,謝望青眯著眸子,唇角噙著一抹勾魂攝魄的弧度。

他側頸,半張臉靠在沈知應左側的耳垂邊上,一呼一吸間,小耳垂紅得更加燥熱。

被他弄得心裡酥麻,沈知應忍無可忍地閉上眼睛,想說些什麼壯膽子,可所有的話,都被他送至耳骨的熱氣堵住。

“鶯鶯,我很容易當真的。”

“這件事對我挺重要,我得需要好好想想。”

心房慌亂不堪,先前還能激動跳躍的心臟也變得濕潤,沈知應緩緩睜開眼睛,盯著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

謝望青也不打斷,畢竟不久前他就答應她,說她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終於,沈知應訥訥張唇:“你是不是……已經有點喜歡我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你指的喜歡,但我暫時還不想鬆開你。”他促狹一笑,用最輕柔的口吻訴著沒理由的霸道。

欣賞著他緩緩綻開的笑顏,沈知應承認,她沉淪了。

怎麼會有人笑得這麼好看啊。心跳聲逐漸壯大,又整個亂掉,她暗歎一聲,根本移不開視線。

她感覺,這張臉就算看一輩子也不會膩。

不自禁嚶嚀出聲,乖乖軟軟的細小聲音,引得男人突然喉結發癢。

毫無預兆地鬆開她的手腕,可又不打算就此停手,思索頃刻,手掌便覆上了她瓷白如玉的小臉,不對,現在應該是紅瓷了。

就跟沈知應在屋內戳他臉頰時的動作差不多,謝望青饒有興趣地捏起她小梨渦邊上的軟肉,輕飄飄的力道。

沈知應眨了下眼睛,有點呆呆的,任由臉頰被捏,像個不會說話的糯米團子。

謝望青順手將她鎖骨間的玉墜兒連帶著紅繩勾出來,指腹從那個“鶯”字上來回打轉兩圈。

最後歪頭,娓娓說道:“或許我應該試著接受佛祖賜予的緣分。”

遏製住臉上馬上就要全線崩盤的笑,沈知應在心裡放肆尖叫,叢林小鹿一般的純良眸光,直接地打在他身上。

下一刻,直接將其抱緊。

她是萬象俗世中最平常的雀鳥,他是她唯一可歇腳倚仗的絕色春山。

最後兩人還是沒從饕鬄樓吃飯,隻把菜打包帶了回來。

倒不是因為什麼年輕人的急不可待,而是遇上了更為著急的事情。

馬車才剛停下,沈知應就急匆匆地跳下來,大步子還沒來得及衝出去,就被身/後的手臂拉住,還有男人一如既往的沉穩語氣:“鶯鶯,遇事不能急。”

被他點醒,沈知應總算清醒了不少。

站在刮痕甚顯的板石陸上,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扭過頭,笑得比哭都難看:“謝望青,你陪我一起進去好不好?”

“好。”他應得好不猶豫。

沈家的大門站了兩個小廝,看見從豪華馬車上下來的人是沈知應時,還尷尬地對視一瞬,再匆匆垂首行禮。

越過他們,沈知應直奔住院。

雖然說著讓謝望青陪著,可他最終還是被丟到了進來後的第一道門,還被朝令夕改的小姑娘美其名曰是“家醜不可外揚”。

若不是見她臉色實在是不好看,他真的很想接一句“原來我是外人啊”。

隔著皮肉,沈知應並不通曉謝望青沉沉落下的心,隻顧提著裙擺大步向屋內跑過去,很快,便跟搬了把椅子坐在庭院正中央品茶的婦人打了照麵。

她便是沈嘉珩的生母,沈知應的嫡母,沈家的女主人。

畢竟頭上還頂著這麼一層關係,饒是她再著急,麵上還是隻能柔柔行禮,咬著唇:“見過母親。”

沈薑氏放下棕褐色的杯盞,抬手示意旁邊等著伺候的丫鬟退下,隻留了一位跟了她二十幾年的貼身媽媽。

本來以為這位生母將幾個不貼心的丫鬟走遣是為了跟她說什麼話,可沒想到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她們就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個被抹布塞住嘴布條捆住手的婦人。

雖看著是差不多的年紀,但跟沈薑氏旁邊的嬤嬤比起來,這位婦人一看就知是乾粗活的下人。

她看見沈知應的那一刻眼睛頓時發亮,亮得沈知應發怵。

“喚你來呢,其實也就是想讓你出個主意,畢竟她是你生母生前的貼身丫鬟,但怎麼說她都偷了我的首飾,所以……你覺得該怎麼罰呢?”

是了,這個被四五個年輕小丫鬟圍住的婦人,就是沈知應生母去世前最貼心的人,可以說,生母對她的情感遠遠超過當時隻會玩泥巴的她。

但是生母去世後,因為留下的一堆爛攤子,這個貼身丫鬟自然不好做人,雖不至於被發賣,但還是被安排到廚房外麵做擇菜添柴、刷鍋洗碗的活。

是最辛勞,最沒油水的活。

沈薑氏是嫡母,一言一行皆是大戶人家婦人的榮辱不驚,輕描淡寫的一笑,不沾陽春水的手慢慢揭開茶杯蓋。

沈知應鼓著一口氣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這次說話的是站在沈薑氏旁邊的康媽媽,她吹胡子瞪眼,急著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老奴可是親眼將她抓了個現形,她手裡還攥著從夫人首飾盒裡偷出來的玉蓮花步搖,怎的二小姐也想不認賬?”

被她的字字珠璣說的臉色發白,冷汗浸透了脊背的衣裳,使得它們貼得很近。

她原以為離開了沈家,就能同這些年的糟心事做個了斷,但現在看來,果然是她太天真了,照這個形勢看來,她好像真的擺脫不了這位嫡母用各種手段的壓迫。

藏在袖子下麵的粉圈握的越來越緊,指甲縫裡鑲嵌著的好像是那顆幾乎不能自控的心臟。

沈知應溫婉地答著:“錯與對,總得聽聽她是怎麼說的不是?”

此話一出,如同天神的赦免令送到跟前。

那個被塞著嘴、捆著手的丫鬟立馬開始烏央烏央地喊,因為嘴巴被那塊布死死塞住,她就算發出再大的聲響在旁邊的人聽來都是噪音。

終於聽不下去,沈薑氏抬手,示意那幾個小丫鬟給她把嘴裡的布條抽出來。

有個小丫鬟聽話照做了,隻是嫌棄的眼神不加掩飾。

終於,帶著酸臭味的布條從嘴巴裡抽出來,上了年紀的老丫鬟立刻開始抹眼淚,不過她的委屈並非衝著高坐的嫡母沈薑氏,而是對準了沈知應。

她嗓門很大,但音色又很沙啞,二者相撞在一起,說是破鑼嗓子也不為過:“小姐你可彆被這黑心眼的人騙了,奴婢是想幫您把當年您生母的首飾拿回來啊!我絕對沒看錯,那支金桂蟾枝步搖整個長安城找不出第二個,一定是您生母的遺物!”

“胡說八道,那就是夫人的首飾!”

沈薑氏旁邊的老媽媽一甩手絹,狠戾著眼冷笑:“你真覺得當年當年那個窮酸書生能給那個賤人什麼寶貝,簡直就是笑話!”

突然又提起這件事情,整個院子的人臉色都變得不好看起來。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老媽媽也尷尬地閉了口不再多言。

而這些人中,沈知應可能是最淡定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