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這群怪物!都彆碰我,我兒子呢?啊?!我兒子呢?!”
房間裡,掙脫束縛的王有為再次被七手八腳按到地上,啤酒肚被壓迫,年過半百的老頭劇烈呼吸著,朝麵前幾個身體健壯的大哥瞪眼。
他掙不動,嘴又被死死堵上,除去光禿的頭頂,僅剩的幾縷頭發都在一起用力訴說著憤怒。
王有為是個富一代,是當年開放潮最早下海經商的那批人之一,他趕上了好時候,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這麼些年過去,他王氏在商場裡也算有頭有臉的大企業。
他能成功,多虧了一路走來相互扶持的老婆,錢太多。
忙著奮鬥,他和老婆很晚才要了第一個孩子,老王對孩子寄予厚望,為他取名王有錢。
奈何商場得意,兒場失意,王有錢在七歲那年生了一場怪病,失蹤一整晚,第二天頂著一頭紅豔豔的頭發跑回家,瘋了似的見人就咬。
老王帶他跑了無數醫院都沒有結果,孩子那段時間把鎮定藥當飯吃,也是那年,他的公司也遭受重創,不知道怎麼惹上了城裡的大家族,處處被針對,一時兒場商場雙失意。
被折磨到心力交瘁的老王請人來了一卦,算卦的大師看著屋裡亂跑的紅毛小子搖頭,直呼造孽,老王奉上重金請大師說明白點,大師擺擺手,拒了錢,隻說了一個字,等。
老王追出門去,問怎麼個等法,大師卻死活不肯張嘴。
吃了半年鎮定藥,兒子好多了,大多時候都正常,王氏開始了每年必經的破產征程,這些年裡老王空前努力,開春多賺點,入秋就有更多的錢賠了,天一涼,他們就舉家遷到不需要棉襖的熱帶國家,天暖和再回來讓公司複活,十年裡過得也算湊合。
兩年前的某天,安生了好幾年的兒子又突然發瘋,咬掉了他頭頂一撮毛,老王在父慈子孝的物理攻擊下提前步入了地中海行列。
這次的瘋比以往都厲害,十個身強體壯的保鏢都按不住他一個,紅毛無差彆攻擊,咬得滿嘴都是血,連富貴的尾巴都不放過。
家裡一片雞飛狗跳,人的喊聲和狗叫聲此起彼伏,那個可怕的男人就是在這時笑吟吟進了家門,懷抱一捧沾著新鮮露水的玫瑰花,輕輕一招手,暴起的紅毛就跑了過去。
兒子嘴角帶著血,安靜地在那個男人身邊吃花的景象至今都讓老王毛骨悚然,鮮紅的花瓣被撕咬、咀嚼,透過開合的嘴唇顯出裡麵整片猩紅,吃完一捧花,家裡的燈突然閃了一下,一瞬的黑暗後,紅毛露齒,衝他咧出一個血淋淋的笑,而那個男人已經愜意地坐到沙發上,指尖夾著一張名片。
商人敏銳的直覺告訴老王這就是大師讓他等的人。
他接過那個男人的名片,要求意外的簡單,身份和錢。
天還沒涼,這個數目老王輕鬆就可以滿足他,隻要能換回正常的兒子,彆說兩千萬,翻個倍他都能給。
隻是他沒想到這才是一切恐怖的開端。
那個男人離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向他要兩千萬,第一次王有為顧念著他算恩人,當即把錢打了過去,第二次、第三次,越來越過分,他就是再有錢也經不住無休止的給。
王有為無視了他,那天,家裡的桌子上悄無聲息地多了一束玫瑰,有人輕手輕腳地走近,又悄無聲息地拿走了它。
半夜,王有為被一陣牙齒摩擦的聲音吵醒,揉著眼按開了床頭燈,卻瞬間被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