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剛剛的那隻蟲,問月被他糾纏好幾次也沒有跟自己說,他突然有些茫然,他控製不住的想,還有什麼事情是問月瞞著自己的?
問月有些艱難的說道:“我隻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你多想,我隻是想把事情解決好再跟你說的。”
“可今天早上你明明就很難過,難道我看見你這樣就不會多想了嗎?問月,我是你的雄主!我們在談戀愛啊,你要清楚我們的關係。我巴不得我們兩蟲腦子之間裡有一根線,我可以時時刻刻知道你的想法。我生活上的點點滴滴我都想要和你分享,我時時刻刻想著你,可你呢?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好像並不需要我。我寧願你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即使你自己能夠解決,我也想要你分享你自己的事情。”
問月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他不會跟其他蟲說,也不會想要他們的建議。
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可如今身邊多了楚牧,可他還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情跟楚牧沒關係。
楚牧迫切的想要問月的到肯定,“問月,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一直以來,都是楚牧向問月直白的表達他滿腔愛意,可問月卻沒有跟他說過這些話,楚牧不是不在意,但他尊重問月。
每隻蟲的的性格不一樣,既然問月不好意思表達,那麼他來表達也可以。
問月從不主動向楚牧索求什麼,他能自主的解決好自己的事情,就連換工作也瞞著自己,被雄蟲騷擾也瞞著,就好像問月有意的把楚牧從自己的世界隔絕開來。
問月他並不需要自己,他依然獨立,就像是隨時等著楚牧離開一樣,他的世界依然照舊。
可楚牧明明那麼努力,他努力的給他安全感,細心體貼的照顧他的情緒,可到頭來都是塗用功。
明明自己是問月身邊最親近的蟲,可他的消息還是其他蟲告訴自己的,這多麼的可笑。
問月腦袋暈暈的,整個蟲被風吹的已經像是冰冷的屍體一樣,他現在多麼希望能得到楚牧的一個擁抱,能幫他驅除身上的寒意。
明明楚牧的肩膀不是很寬廣,可抱著問月的時候卻能帶給問月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之感,
可那雙看向自己總是一副情深蜜意的眸子,如今像是一頭凶猛的受傷的獸瞳,裡頭有傷心、憤怒破碎的令問月心疼。
問月啞著聲音,他控製不住眼眶紅了,“很重要,很重要,你是我的雄主。”
如果不重要,問月不會如此在意,如果不重要,問月不會深陷其中苦苦掙紮著要保持清醒。
這句話如同告白一樣,這讓楚牧的心裡好受了些,“你說我對你很重要,是你的雄主,那麼你把軍隊裡的職務辭了。”
軍隊召回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有那麼多的退役軍雌,楚牧並不知道有多少軍雌被召回,但為什麼是問月?
他隻是一隻研究軍雌,他在戰場上受過傷,他被召回說明了研究現在需要他,有可能會很危險,或許還會跟著上戰場也不一定。
楚牧考慮的很多,問月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在戰場上,如果他再受傷了呢?
他希望問月能拒絕,但顯而易見問月答應了,他瞞著自己答應了。
是,問月自己是有決定的權利,但他現在不是單蟲一隻,他現在有雄主,這件事合情合理他都應該跟楚牧溝通。
這在對於雌君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失誤,他代表著不尊重雄主,嚴重的雄主可以對雌君進行懲罰。
楚牧很生氣,他並不明白這些研究到底有多重要,但帝國有那麼多的雌蟲,為什麼偏偏要他的問月回去。
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他希望問月能聽自己的話,把軍隊裡的職務推辭了。
問月僵在原地,他看著楚牧的目光有些空洞。
如果剛剛的寒風是能讓他整個蟲都凍住,那麼這句話如同冰刀一樣直接穿透肌膚刺入骨頭,又冷又疼。
問月突然覺得有些荒謬,眼裡的熱度控製不住,他儘量睜大眼睛,輕聲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艾爾上將的話圍繞在耳邊,楚牧不喜歡軍雌,他會說這樣的話也是情理之中,可當楚牧直接表達出來的時候,問月心裡十分的難受,就因為他不是軍雌才選擇自己的嗎?
一旦他是軍雌了楚牧就不能接受,所以楚牧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推辭。
在不知道這個真相之前,問月還覺得這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他能解決好再跟楚牧講明白。
當從艾爾口中得知真相,問月雖然有些傷心,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如今見到楚牧,這一絲希望如同燈滅一般。
疲勞如潮水般卷席全身,問月身體微微一晃。
楚牧他也沒想到問月這麼回答,問月在他麵前一直都表現的很順從,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他麵前強硬又輕柔的表達了他的抵抗。
問月再一次輕聲道:“如果我不願意,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
像是故意的,在楚牧雷達上跳動。
楚牧一愣,突然暴怒,“你……”
可他這一句話直接被問月的輕聲細語衝散,讓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那這樣的話,我們分手吧。”
楚牧的心如同被千萬根針細密的紮了上去,難以忽略的疼痛,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雙耳聽到的。
他處處為問月著想,可到頭來問月卻並不需要。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說什麼?”
這句話說出來並不需要多少勇氣,問月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蟲渾身一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風箏,線被他放在了楚牧的手中,他受他牽製,他的心時刻的懸著,即怕線自己斷了,也怕楚牧沒抓住他。他原以為自己能踩到地麵,可他忘了他是風箏,到頭來飛的比以往更高了。
風箏企圖落地,可風不會允許,而牽線的蟲也不知道,他還不如自己把線斷了,任由著風把他吹到何處去。
問月深吸了一口氣,他抬頭對上一雙死死盯著他的眸子,這一次開口比以往都要清楚,“我們分手吧。”
楚牧很生氣,但問月提出的分手一下子讓他方寸大亂,他隻是想要問月多依賴他,做什麼都能把自己考慮在內,他希望問月的計劃裡有自己。
對於問月回軍隊,他是不同意,但這不是可以分手的理由。
他不明白分手和問月辭掉軍隊的職務有什麼關聯,難道軍隊裡的那些事情比楚牧還要重要嗎?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手。”
楚牧上前一步,問月抵觸的後退了一步,他搖了搖頭,“我累了。”
他是真的累了。
家是他的港灣,是他能夠放肆的地方,問月拿著鑰匙對了好幾次孔才把門打開,力氣突然像是卸掉了一樣,問月靠著門緩慢的坐在地上。
淚水從眼眶裡奪目而出,低落在地板上,問月伸出手想去擦卻始終擦不乾淨,他哽咽了一聲,慌亂的上樓,隻要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什麼事情都會好的,就更以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