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肅言:“是。”
她的瞳孔很亮,沒有躲避,是很堅決的眼神。
任懷遠似笑了,輕輕的一聲,散在風中。
“知道我是誰麼?”
“知道。”
“哈哈——”
仁懷遠輕笑出聲。
他原以為隻是一位賞心悅目的美人。
卻原來是他的錯。美人不僅心機,還心狠,為向上爬,可不擇手段。明明眼中藏著害怕,偏偏倔強而不肯服輸。
這種脆弱的破碎感,實在是太震撼了。
那麼,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呢?
“怕死麼?”他繼續問,手向下滑,食指刮過細膩的肌膚。
喬一起了雞皮疙瘩。
仁懷遠挑眉,更有樂趣,順勢控住她修長的脖頸。跳動的脈搏,是鮮活生命的征兆,溫熱的感覺。
這細長的脖頸,他隻需用力一掐,便斷了。
他微微收了力,青筋凸起。
“怕。”喬一從心。她感受著桎梏她脖頸的手力道漸漸變大,呼吸變得略微困難。她仍昂首,絕不服輸。
無聲的對峙,是眼神的交接。
她就那樣看著他,霧蒙蒙的墨眸,很安靜,不反抗。
很無助,很脆弱,也很認真。
仁懷遠仿佛是在玩笑,漫不經心的,可他的確在用力。在那麼一個瞬間,喬一覺得,她要喘不上氣來了。
她臉色通紅,金燦燦的陽光撫摸著她的麵頰,細長的血管漸漸凸起,太陽穴處,青筋暴起。
“嬈。”任懷遠收了手,“你生得如此嬌俏,嬈字如何?女中堯舜者,嬈也。這個字適合你。”
喬一倏然倒地,心臟劇烈起伏。
劫後餘生。
她剛才真的以為,就這麼死了。
任懷遠說了這句話,就旁邊侍女端上來的水洗淨手。他撥了撥水,輕輕甩了甩手,再擦淨。
喬一愣了一下,還恍惚在窒息的驚悚之中,心有餘悸。片刻之後,她才回神,忙磕頭叩首:“謝殿下賜名。”
她賭成功了。
宴會散前,劉武拉了喬一到無人看見的角落談話。他鬼鬼祟祟,不敢驚擾彆人。
她現在是殿下的人,可不是隨隨便便任他掌控的了。
劉武摩拳擦掌,是貪婪的目光:“阿伶啊,你既攀上了殿下,可要多多替我美言。要知道,若非是我,你可沒有這樣好的機遇。”
“如果殿下看不上我,你又當如何?”喬一冷笑,“我承認,是你給了我機會,可這一切,不是你的功勞,是我努力爭取的結果。你昭然若揭的目的,人人可知。來日你如何同我無關,我怎樣也絕不會牽扯上你。”
“你你你!”劉武驚愕,氣得手指都在抖,連肌肉都在發顫,他沒想到喬一竟然妄想撇清和他的關係。
“你這是忘恩負義!”
“你賣了我,還妄想我會感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