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抉擇間,月嬈用力頂頭撞他下巴,那人吃痛大叫,忙往後退去。
她高舉雙手,狠狠劈劍砍向迎麵撲來要搶她劍的人,那人閃躲,她順勢踢向對方,那人倒飛出去,像斷線的風箏,直接撞在牆上,口吐鮮血,徹底不省人事。
月嬈借著人牆,橫掃上方,翻躍至對麵,一刀插在那人胸膛上。
他翻著白眼抖了一陣,口中鮮血翻湧,徹底沒了氣息。
對方麵麵相覷,僵持著,不敢貿然上前。
月嬈率先破開殘局。
她手下之劍生風,鮮血塗了牆壁,斑斑點點。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幾至腥臭的地步。
她白皙的臉頰上沾了血,黑發飄揚。當解決完最後一人時,她把劍尖插入地下,冷眼俯視這些橫屍。
她喘著氣,用力握著劍柄,手指泛白。
抬頭,她看到了在俯視她的任懷遠。對方神色深深,看不真切,眼中卻分明是縱觀全局的勝券在握。
啪!
啪!
清脆的一聲,接著一聲。
任懷遠在輕輕鼓掌。
“殿下,這些人怎麼處理?”晨風問。
“打包成禮物,送上門。”仁懷遠低聲。既然敢派人監視他,他若不給警告,那怎麼行?
*
鬆石小道婉轉,竹林深處,是一座簡陋的木屋。
月嬈從未涉足這裡。
她噠噠跟著任懷遠的步伐。
任懷遠推門而入,屋內是簡陋的書房。無數書櫃陳列,上麵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籍。
月嬈以餘光打量。左側擺放一張書案,書案邊側一些瑣碎雜物,正中間陳放宣紙,兩根長長的方正的玉石各壓在兩側。
書案側邊是窗戶,陽光透過窗紙,光線斜射進屋內。
“過來。”
任懷遠立在書案前,拿起桌上的一支筆,握住,朝月嬈喚道。
月嬈聽令,立在任懷遠兩步遠外,再遠瞧不見書桌,又怕再進一步會觸碰到他,於是折中了一下距離。
硯台精致,是一副山水圖,山前一條潺潺溪流,儘頭處是研墨之地。
“會寫字麼?”
月嬈點頭。
“試一試。”
月嬈正思量該拿那支筆時,任懷遠把手中的那支筆遞給她,月嬈愣了片刻,於是伸手接過。
她本想低頭躲開任懷遠的視線,但她想了想馬車內任懷遠的行為,他好似對於她的躲避頗有微詞。她內心掙紮一番,於是鬥膽抬眸,顫巍巍撐起她的恭敬。
任懷遠溫和一笑。
月嬈多了絲對視的底氣。
她執筆落墨,以她目前所學寫下板板正正的字。她略顯羞愧,寫字是長久功,她學了也才兩年多,收筆不好,算不上好看。
猝不及防地,任懷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月嬈心驚,差點停止了呼吸。她稍微調整心情,才不讓驚慌失措跳出來驚擾這場局麵。
“月嬈”二字躍然紙上,飄若流雲,遒勁有力。
“這是你要學的。”
他眼神寂寂。
任懷遠又攜月嬈前往另一處,裡麵武器陳列,刀、劍、匕首等大小不一,是間兵器庫。
“挑一把。”任懷遠說,“往後,它將是你的隨身武器。”
月嬈上前,眼神一一掃過,或是拿起來掂量掂量,始終覺得些許不趁手。
它將是她往後的利刃。
她閉眸,隨意甩了幾下又放下,繼續挑選。劍柄在她手心翻轉,劍身是柔軟的,有如她在地下室所使用的那把。
很輕的重量,柔軟的弧度,可纏繞腰間。
她忽然睜眼,是認定的眼神。
“它。”
“從今天開始,孤會教你武功,練字、讀書、騎馬、易容之術,你都要學。”
“往後練習的強度,絕不會弱於這半年來你加練的強度。”任懷遠聲音很冷,“你可以慢慢想清楚。三天之後,告訴我答案。”
月嬈側首,她聽出了言外之意。這半年是對她的考核,仁懷遠決定留下她。不過若是不願接受,東宮不會留她,那麼她的去處,要麼是重回劉府,要麼是自生自滅。
她握緊劍柄,喊住任懷遠的背影:“我願意。”
唯有自身強大,才是活下去的資本。
任懷遠側首,月嬈一字一句重複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