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尋了山洞避雨。
漆黑的山洞內,任懷遠勒令月嬈好好坐下,他則尋些乾木柴點燃一堆篝火。
月嬈則靠坐在石頭旁,抿唇不說話。昏黃的火光映在她素白的小臉上,紅唇血色儘退。
篝火在燃燒,劈裡啪啦地響。
月嬈坐立不安,偏偏任懷遠不說話,她於是隻能安靜坐著。
任懷遠走過來,月嬈抬頭看他,欲言又止。他臉色陰沉,月嬈不敢說話。
任懷遠看著月嬈左肩膀處的那道紅色,衣衫已破,傷疤若隱若現,濕漉漉的衣服黏在上方。
他道:“我幫你包紮。”
任懷遠脫下他的外衣烤火,又脫下月嬈的外衣放在火邊烘乾,隻剩下中衣著身。濕漉漉的中衣黏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窈窕的曲線。
他眼神微暗。
月嬈背著身子,將後背裸露在任懷遠的視線中。他用匕首劃破這一塊區域,露出細膩的肌膚,小心地挑開粘住傷口的布。
傷口血肉翻開,邊緣泛著白皮,是泡水過久而導致的。
他握住匕首的手微微顫抖。
任懷遠烤過匕首之後,才開始慢慢清理傷口。他眼神專注,動作小心翼翼,不敢多用一分力氣。暖黃色的燈光映照他細細的絨毛,泛著散光。
月嬈肩膀微動,冰涼的匕首時不時劃過她的肌膚,奇怪的感覺。
任懷遠按住肩膀。
月嬈瞬間不動了。
她屏氣凝神,像個木頭人。
太奇怪了。
明明還有衣服遮擋,她卻覺得背後的那道視線十分火熱,像大火一樣席卷她,燒得她的神智一絲不剩。
她不敢回頭,隻盯著那悠悠晃蕩的背影出神。
斯拉!
任懷遠在撕布條。
她好像更敏感了,能清晰得感受到任懷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心跳。
她覺得臉也在發熱。
她想捂臉,但還是忍住了。雙手緊緊揪著衣服,捏皺了也不鬆手,這是她唯一能握住的東西。
“痛嗎?”
月嬈從失神中取得理智,她搖搖頭:“不痛。”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肩膀一縮,是任懷遠按在了她的傷口上。
她聽見他低聲問:“這次痛嗎?”
月嬈靜了片刻,她微微側首,想回頭看仁懷遠,最終還是沒回頭。
她背對著他,輕聲道,不太確定,卻又有一點希冀:“主人……您是生氣了嗎?”
“是。”
月嬈心驟然提起來,不再言。為什麼呢?是因她讓自己受傷了嗎?
主人不想她受傷,又何嘗不知,她也不想主人受傷。她寧願她自己萬劫不複,也不願看到主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月嬈明白了。”
“明白什麼?”
“主人是因為月嬈受了傷,才生氣的嗎?”月嬈直問。
仁懷遠不答。過了片刻,還是沒說話。
這應該算默認吧?
她想,她答應是一回事,以後怎麼做又是一回事,反正在那一個瞬間,誰也無法控製她該怎樣。
任懷遠將乾了的布條疊成方塊放上去,又將布條一圈圈的繞在月嬈的肩膀處,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力道過重,月嬈就會如白玉般碎了。
傷口很痛,月嬈悶哼著不講話,額頭有冷汗直冒。
此刻洞內寂靜無聲,唯有昏黃的火光在跳躍,一閃一閃映著兩人的臉。
洞外雨勢也已變小,與樹木同樣被籠罩在這昏暗的夜色之下。
洞內水滴滴落,落在石頭之上,發出“滴答”的聲音,也落入兩人的心中,心照不宣,漾起圈圈漣漪,複又歸於平靜。
烤乾衣服之後,任懷遠讓月嬈披上,避免著涼。月嬈略縣昏沉沉,這暖暖的火烤著,她漸漸顯示出無力來。
“主人,接下來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