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有人埋伏,說明他們被發現了,那個山洞裡便不會藏有什麼東西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故意引他們去的,想殺個乾淨。
“不必憂心。”
哦。
月嬈暗道:主人這樣平靜,該是有對策了。
她盯著仁懷遠昏黃的臉,頹廢地想,腦子昏昏沉沉的,脹脹的,愈發不清醒。
任懷遠一摸她額頭,微微發熱。
“月嬈……月嬈……”
他輕輕喚,於事無補。
月嬈蜷縮著身子發抖,她有點冷,還有點熱,好奇怪的感覺。
她蜷縮得更小了,呢喃細語:“冷……”
仁懷遠無奈,隻得抱著月嬈,為她驅寒。月嬈體型很小,縮在他懷中,乖乖的。
“還冷嗎?”
月嬈輕輕搖頭,一頭紮在仁懷遠懷中,抱得更緊。
好暖和。
無力之感漸漸襲來,加之以困倦之態,月嬈揮之不去,又無法阻擋,最後隻能由其控製,漸漸陷入了混沌。
篝火明明。
任懷遠半夜醒來,火已熄滅,他融入夜色,瞧不清任何東西,唯有懷中滾燙的觸感是鮮明的。
他以額頭抵著月嬈的額頭,發燙。
他蹙眉:“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淋了雨,他腦袋也有些發脹。他使勁搖頭,努力保持清醒,輕輕拍了拍她柔軟的麵頰,以溫和的聲音呼喚:
“月嬈……”
月嬈毫無知覺,一直抖著。
仁懷遠晃晃月嬈,儘管無力掌控他的身軀,仍是一遍一遍,沒有不耐煩,即使口乾舌燥也無所謂。
月嬈哼了一聲,迷糊道:“怎麼了?”
任懷遠言語間噴出的氣息都是熱的,他示弱道:“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睡……”
“可是我好困……”月嬈無意識呢喃著,手緊緊抓著仁懷遠胸前的衣裳,熱氣借皮膚傳播,熾熱地燒著心中的慌張。
“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聽我講故事,講完就不困了……”
任懷遠柔聲哄著月嬈,月嬈微睜眼,視線渾濁,她看不清。
“好。”
任懷遠隨便念叨著什麼,他也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麼。他目前的念頭是,喚醒月嬈,不要讓她一直沉睡下去。
山間的涼風吹了進來,月嬈低聲呢喃:“冷……”
“冷……”
任懷遠緊緊抱著月嬈,捂好身上單薄的衣衫。
“月嬈,我講完了,你也給我講故事好不好?我們是相護的,嗯?”
任懷遠尾音上挑,有誘惑之意。
“我不會……”
“那說說你經曆過的事情,或者記掛的人。隻要是和你有關的,都可以說,我想知道。”
“記掛的人?”月嬈蹙眉,“我……”
“什麼?”
任懷遠湊近月嬈臉頰,怕聽不清。
月嬈意識稍微清醒,仿佛承了千斤重,她有些難以開口,帶著哭腔:“我想娘親……我想阿耀……我想他們了……”
任懷遠道:“他們一直陪著你,陪著你。他們在你身邊……”
月嬈仿佛卸下重擔,哪怕身體再重,靈魂之處卻一身輕。
她埋在任懷遠懷中,久久沉默。滾燙的胸懷,贈予她前所未有的心安與平和。
次日清晨,月嬈醒來時,山洞內已沒有人,身上還披著仁懷遠的外衣。
她頭很痛,肩膀也痛,精神有點頹。
她略顯迷惑,昨晚好像無意間說了些什麼,偏偏記不大清了。
她起身走出山洞。大雨過後,天清氣朗,便見仁懷遠正站在山東外,不知在乾什麼。
她方走出去,仁懷遠注意到他,回頭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