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端 月嬈在哪?(1 / 2)

囚她 素夏的天 4413 字 11個月前

任懷遠出了隋王府,再親臨東宮。登基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再來,他原以為已經沒有再來的必要,可他發現,是他錯了。

他去了紫竹苑,那是月嬈從前的居所。

他忍不住笑了。

秋獵之時,皇後與月嬈漫步林中,恰逢秋獵,羽箭亂飛,出了意外。月嬈挺身相助,護她於羽箭之下。

“娘娘,這邊請。”

在侍衛的護送下,沐清韻漸漸遠離混亂的當場。

任懷遠目睹現場所有情況。

晨風也看出蹊蹺來,喚他:“陛下……”

“噓。”任懷遠以食指立於唇前,表示安靜。

他看見月嬈似乎有所感,於是側目,視線直直與他對上。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在他眼中成像。

月嬈頓了頓,視若無睹。

任懷遠收了目光。

身手?

換了容貌,改了字跡,身手卻道不了假。所以,他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呢?

月嬈,我是不是……抓住你了?

*

沐清韻再邀月嬈椒房殿一聚。她握住月嬈的手:“謝謝你救了我。”

月嬈搖搖頭,相見不過多時,任懷遠恰巧擺駕。

沐清韻注意到,任懷遠打趣的目光在月嬈身上停留,她愣了一會兒,心臟猛然糾緊。

侍女的話猶在耳畔:娘娘,每逢輕顏姑娘出宮時,陛下總在長亭窺她。

沐清韻攥緊了拳頭,她也發現了異常,任懷遠來椒房殿的次數屈指可數,可至少大多數,月嬈都會在場。

月嬈發現,沐清韻不再召她惡,許是成親之日在即。

二月初,大婚之日。

月嬈暫時移居縣主府,沐清韻作陪,告訴她詳細流程。

方是日升之初,曙光浮躍,天際燦若瑰麗之明珠。

月嬈正對鏡看妝,眉心花鈿紅豔,亮麗的色彩,點綴得她十分嬌豔。從鏡中,她窺見一張漸漸清晰的容顏,是她熟悉的麵孔。

沐清韻站在她背後,羨慕地看她嬌容。她笑了笑,心中含酸,不再言。有情人終成眷屬,天下美事也。

她和任懷遠成親,婚後相敬如賓,舉案齊眉,規製下的合宜夫妻,卻永遠不會有心動,隻她單方麵的相思,無疾而終。陛下心不在她,她永遠比不上那位深埋在陛下內心、不知身在何處的明豔女子。

敲鑼打鼓聲漸漸入耳來,沐清韻忙催促月嬈蓋上紅蓋頭,靜等接親。紅色滿屋,嬉笑為樂,歡歡喜喜的氣象。

隋王府前,沐清韻隨駕下車,與任懷遠相聚。她歎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多好的姻緣啊。”

任懷遠匆匆一瞥,不算在意。他俯首看沐清韻,笑意漸深,仿佛看破她的心思。

沐清韻敵不過,先移開目光。她低頭,睫毛微顫,在藏情緒這一方麵,她始終比不上任懷遠;她會心動,但任懷遠不會。

隋王府,賓客滿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月嬈方越了門檻,蓋頭遮麵的她隻能看清腳下方寸間的土地。她隻能依附於紫英的攙扶,走好腳下的路。

任懷遠目送月嬈拜堂,目送她同任懷安牽著紅段子,一同走入轉角處的小路,走向新房。

月嬈霞帔在身,紅衣豔豔,他隻覺無比刺目。

一如當年。

不過是從月嬈看他成親,成了他看月嬈成親。

所以,這是她當初看他成親的心思嗎?

他轉身,出了隋王府。玉扇吹風,他半遮麵,他神色不動。

任懷遠再次去了東宮,沐清韻則隨車駕回了皇宮,遙望他的背影,她終是放下了窗簾。

他坐在紫竹苑的榻前,他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溫順,明明已是時隔三年的回想,卻猶如昨日,伸手可觸。

這滋味還真是難以言說啊。

*

晚間夜色如墨,月嬈站在書案前練字。書案一角燃著油燈,昏黃的燭光閃耀,火光晃晃悠悠,似有醉酒之意,將她的身影投射在牆上。

頭頂忽然覆蓋一道陰影,耳畔溫熱的呼吸吹拂,月嬈知來者為誰,放鬆地淪陷在熟悉且溫暖的懷抱中。

任懷安蹭蹭她的臉頰,癢癢的觸感,纏纏綿綿的聲調:“姐姐。”

月嬈淺淺一笑:“嗯。”

任懷安從身後環住月嬈,茸茸的腦袋貼著她的後脖頸,當作一種依靠。他輕輕落了一個吻,在後脖頸處,咫尺之距。他就這樣沉默地站著,一言不發,連空氣都充滿了寂靜。

月嬈停筆,手搭上垂落腹部的寬厚的大掌,溫熱相傳。於是任懷安順勢而為,牢牢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誰都不言。

沉默環繞,空氣雖靜,卻無聲傳遞著彼此心照不宣的相知。

三月綠柳濯新枝。

“急報!西北戰事再起——”跑馬的驛員日夜兼程,飛撲在皇宮門前,翻滾了好幾圈,高高舉起手中戰報,喊道。

禦書房公公應聲而出禦書房,直腰而長喚:“宣隋王殿下覲見!”

長安風雨滿城。

西北戰場再起,任懷安受封出征。隋王府是小家,他還有國家要護,這是他一直以來的職責,偏偏也是最對不起月嬈的地方。

他滿懷歉意:“姐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