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忍俊不禁：“是挺脆弱的，哭成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怎麼樣了呢。”

洛硯舟沒接話，半晌，道：“把衣服穿到前麵去，轉過去，背對著我。”

“乾嘛？你不忍我受苦，準備送我上天堂？還是……嘶！”

洛硯舟沒給楚陽絮叨的機會，楚陽一轉身，他手就覆到了他肩上，按捏起來：“總睡瓷磚地和木頭桌子，難怪一天到晚嚷嚷脊椎疼。”

溫熱的手掌覆上微涼的皮膚，有些癢，按壓的力度又有些疼，時間久了卻挺舒服。

楚陽舒服得眯了眯眼：“怎麼了，你心疼我啊？還挺貼心，以後你找了女朋友，也得這麼貼心，一定得多交流！要不然按你這麼傲嬌的性格，真的要注孤生了。”

“一個人不挺好的嗎？注孤生其實也沒什麼影響，你為什麼就這麼怕我注孤生？”

楚陽愣了一下，道：“啊…其實也不是，你以後的人生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注孤生什麼的也得看你自己的意願。我隻是發現，你不太願意跟彆人交流，他們也不太理你。總是一個人，會很孤獨……我不喜歡一個人，我會害怕。我會想你是不是其實也不太喜歡一個人，所以也想讓你身邊熱鬨一點。”

洛硯舟手指在楚陽肩頸處的那一片嫩肉上摩挲幾下，很涼，他的手指在那裡摁了那麼久還是很涼。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楚陽怕冷，身上總是涼的，才會喜歡很多人簇擁在一起的溫暖熱鬨。

兩者之間好像沒什麼關係，但他就是忍不住會這樣想。

吵鬨陽光的少年，卻在寒冷的夾縫中成長。

“楚陽。”

“嗯？”楚陽沒回頭，“怎麼了？”

“以後無論你去做什麼，都可以叫上我。”洛硯舟把後半句話收在心裡，說到這裡就好，剩下的他自己知道就夠了。

雖然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但你不喜歡一個人，那就可以讓我陪你去做任何事。

楚陽愣了一下，心裡酸得也差點兒掉眼淚，但好歹是比張清出息：“洛硯舟，你人真的很好。”可能說話不好聽又有點兒傲嬌，但至少不虛以為蛇，永遠露出最真實的想法。

聽到這句，洛硯舟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不好。讓你那個奇葩弟弟自求多福，他但凡在我麵前乾了半點兒讓我不順心的事，我一次就可以把他打得再也不敢出門。”

“消消氣，大氣傷身啊！”

洛硯舟大抵是真的感同身受了，對楚陽好得沒邊兒。東西永遠拿雙份，楚陽再在他耳邊說個沒完他也不說什麼了。

老喬也知道洛硯舟不喜歡吵，還怕楚陽跟他處不好。換教室的時候特地給洛硯舟換了個安靜的同桌，把楚陽也往離他遠的地方調了調。

結果洛硯舟自己跑到辦公室要求以後隻跟楚陽當同桌。

班裡女生老朝楚陽打趣，說洛硯舟把他慣得沒邊兒。

楚陽尷尬笑笑，心說：“那是傲嬌的洛少爺心靈純澈，見不得人受過苦，你們要能像我一樣有個悲慘的童年，他應該對你們也挺好。”

隻是楚陽沒想到，洛硯舟真因為他把何一寶給打了。

那天洛硯舟吃完早飯去教導處送東西，回來的路上路過文科樓那邊，好巧不巧碰上何一寶了。

何一寶身邊圍著一群人，興奮得不知道在說什麼。

洛硯舟原本沒準備搭理他，可還沒走遠就聽到有人在說“楚陽”。

聞言，洛硯舟腳下一頓，駐足傾聽那邊的動靜。

不知道是有人問了些什麼，何一寶開口還是那種的感覺：“我考不上大學怎麼了？我媽說了，楚陽學習好啊，讓他找份好工作，賺的錢都給我，我照樣不用上班也過得很好！”

“你就吹吧你！人家找好工作賺大錢憑什麼給你啊？”

何一寶有些急了：“他憑什麼不給啊！他到時候要是敢不給，我就到他上班的地方鬨去！不給我就天天鬨，他怕丟工作，肯定就給了。再說了，他還能上學那都是托了我的福！本來我爸媽高二的時候就不讓他上了，要不是我轉學，還能有他上學的機會？”

“他畢竟是你哥，你們家這麼對他不好吧？”

何一寶冷哼一聲，頗為不屑道：“什麼哥啊，我家但凡多養條狗都沒他的位置……啊！”

“楚陽！楚陽！”張清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朝楚陽招手。

楚陽在教室最後，手裡抱了一遝作業本，目光有幾分茫然：“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