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從院長那裡拿回小房間鑰匙，還意外得知兼職店鋪的老板去其他星球打拚之前，把他落在店裡的東西都拿過來了，還給福利院送了不少帶不走的雕塑品。

“都送到你房間了，你挑挑喜歡的帶走，剩下的賣出去可以好好改善改善大夥的生活。”老院長笑眯眯地對他說。

程之點點頭。

小房間如今大變樣，從雜物間變成珍品陳列室。不怪院長給它換了鎖，還說賣出去能夠改善大家的生活，程之認真看了一圈，給阿圓發了個視頻。

“有喜歡的嗎？”

等阿圓回消息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淺眠的程之被提示音驚醒。

“這是什麼？”

“我兼職地方賣的東西，老板送福利院的。”

“看著都很精美啊，”阿圓疑惑，“這麼多，都白送的？他這麼大方？”

程之雖然在那裡做了4年，但和老板除了工錢沒有其他交流，感覺他不是那麼大方的人，可給自己的工資卻又實在豐厚，隻能回道：“也許吧？”

“有陰謀，”阿圓陰暗猜測，“你幫我挑個工藝最複雜的，讓我來查探查探！”

程之抿嘴笑起來，“好！”

他仔細挑揀起來，做過相關工作更知道哪種工藝才最考究，選好後包裝好，和他的其他東西都好好放在特意買的大箱子裡。

沒有什麼圖案印花，隻是最簡單的純黑色大大的行李箱。

程之寶貝地拍拍它，這就是自己的全部家當了。

第三天就是出發的日子，程之在福利院除了吃飯沒有再出門。雖然他現在看不出來還有病，但人們已經習慣無視他。

這次通識學校除了程之隻有兩個人考試合格，他們約定一早到學校門口集合，老師會帶他們到星港和其他一同受訓的合格考生彙合，再由帶隊老師送他們到學校。

不知道是不是福利院的氣氛太壓抑，程之覺得頭悶悶的疼的厲害，出發的早晨洗漱時，又流了鼻血。

這一切和他之前在中央大廳暈倒前的感受是那麼相像。

程之不敢深想，整個人呆呆木木的，老師看他臉色蒼白憔悴關心了幾句，見他不太想說的樣子也就沒再問，隻和帶隊老師提了下多關照他點。

帶隊老師知道他的特殊情況，點頭應下。

星航入口站了20幾個拖著大大行李箱的學生，還有一群圍著他們殷殷叮囑的家長。學生們嗯嗯啊啊的應著，實際左耳進右耳出，時不時扭頭看向星航，意圖十分明顯。

對他們小小年紀第一次離家就要離很久而充滿擔心的家長們：“······”

好在星港航班即將離港的通知及時響起，隨行老師招呼孩子們排隊上星航，避免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

當離彆真正到來，孩子們才稍微有了點離愁，不過一到了星航上立刻他們立刻全忘了。

程之這次臨時調整成和老師住一個房間。

帶隊老師將所有人安頓叮囑好，回房間發現程之和他離開時一樣，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發呆。

老師擔憂地走到他麵前，輕聲問他，“怎麼了程之？身體不舒服嗎？你臉色不太好。”

能從偏遠星球的貧民一躍成為帝國最大機甲製造商的準機甲師，孩子們多興奮都是正常的。而且程之的情況他聽說過，官方一開始是以為撿到寶了結果發現鮮亮的殼子裡是腐朽的零件，令許多行動計劃付諸流水。

明明是大人們的輕忽，卻把所有損失算在了小孩子頭上。那幾天他是親眼看到那群人對程之毫不掩飾的惡劣態度的，暗中關注下，發現程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還對這個孤兒很讚歎，了解到一些程之在福利院這些年的情況後，更是欣賞和心疼。

後來聽說程之遇到好心人，病有的治了，又成功通過考核入選，他都很為他高興。

在他看來程之不應該再是這種平靜壓抑的狀態，而應比去考核時更舒展才對。

他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是精神力出現什麼問題了嗎？”老師想了想，終是問道。

程之眼睛張大一瞬，很快微微低下頭，。

老師隻能看到他濃密低垂的睫毛，蒼白的臉蛋上眼周有著明顯的烏青，瞧著有些可憐。

良久，他聽到程之問：“老師，精神力繼續倒退的話，還能上學嗎？”

聲音很輕，充滿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