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分辨年輕人的求生欲和作死欲哪個更強^……(2 / 2)

沃依德正準備給遺憾但還是乖乖躺下的娜塔阿茲關上急救艙,就見她又探出了半個腦袋:【“嘿,醫生,最後一個問題?”】

再一次長歎了口氣,好脾氣的隨船醫療官耐著性子應道:“好的,你想問什麼?”

【“就是,我舔宋律的時候感覺是火辣的,而塔讚說隻有一點點辣……”】

“是的,會感覺她辣是過敏反應的一種表現,你和塔讚都有不同程度對她身體分泌的部分液體的過敏反應。隻是他的狀況比較輕,晚安,娜塔。”

【“不不不,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單手擋住想要閉合的艙門,娜塔阿茲對急著關門的沃依德說,【“我想問的是,如果不過敏,她嘗起來是什麼味道?”】

用一聲飽含著疲憊無奈以及一絲好笑的諧音讓這個年輕的塔克裡人訕訕地收回手,沃依德俯低身子,在下意識後退躺下的娜塔阿茲隱式耳道邊低聲說:“她甜得像是剛出爐的摩辛海蛇醞釀了5個恒星循環的濃蜜,但是帶著些許凝光蘭泡水後的澀味,她的體溫在你的舌頭鑽進去之後會變得更高,細滑的感覺和高溫會讓她更加美味,恰到好處的澀味則衝淡了甜滑帶來的一點膩味,然後——你就會睡著了。”

“什……”

快速抽身關上膠囊倉並按下按鈕,確認娜塔阿茲在助眠氣體的輔助下迅速進入深眠狀態後,沃依德長舒了口氣,然後轉身向被嵌入牆體的修克斯:“現在,輪到你了。告訴我,梭巡-89677,身為隨船修克斯,保護船員應該是你的基本編程,那麼,為什麼你沒有在娜塔阿茲加入後對我們進行提醒?可彆告訴我,你對我們拒絕讓你加入的提議有那麼生氣。”

“否定:該型號修克斯不具備模仿情緒-‘生氣’-功能。”梭巡-89677的藍光閃爍,“塔讚輪機員在娜塔阿茲突擊兵進來時對我進行了遠程權限超載,命令我進入禁音模式。”

如果沃伊德足夠清醒,他就能察覺到隨船修克斯反饋中的漏洞:禁音模式並不代表他不能通過內線對他發布警告。但就如他之前承認的那樣,和報廢的赫羅斯進行鏈接對這位矮星期的塔克裡人來說負擔太重了,疲憊的大腦無法繼續深思裡麵的細節。

所以最終沃伊德隻是在一聲哀歎後叮囑修克斯做好自己程序的檢修並將報告及時反饋給他後便躺回了自己的急救艙。待到設定的休眠時間結束,他的大腦徹底恢複清明,即將到來的幾個威脅也讓他懶得追究梭巡-89677這段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的失責,而是將重點放在了其他更需要他解決的大方向。

“早上好,奎斯。”來到忙著拆卸物資箱做路障的塔克裡小隊長身邊,沃依德四下看了看,“宋律呢?”

“在那邊。”奎斯指了指不遠處縮在一個路障後悄悄看著他們的軟綿綿星人,後者在對上他們的視線後匆匆點頭哈腰打了個招呼,便徹底躲進了路障後麵。無奈地暫停手上的事直起腰,奎斯的諧音裡不無抱怨,“昨天晚上的事我和其他人都談過了,也知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但你身為我們的隨船醫療官,請務必注意一下……我們的隊員的身體過敏反應。它不僅會傷害我們的隊員——哪怕是她自找的——也會讓其他種族的外交人員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說的很對,我對此也深感愧疚。昨天宋律跟你回去之後情緒如何?”

“非常不好。她幾乎哭了整整2奈時,一直在道歉,而且根本不讓我碰她 。”察覺到沃依德發出的一聲上挑的笛音帶來的暗示,奎斯忙做解釋,“她當時在發抖,我隻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冷了!我沒有在那種她明顯不願意的時候還想……!”

“我知道,我知道,隻是開玩笑而已。”愉悅地欣賞著奎斯用這副和他老朋友相似的模樣慌張失措的樣子,沃依德放下了逗自己隊長的小愛好,“塔讚和達蒂安他們呢?”

“菲爾緹在駕駛室布置監控無人機,塔讚和達蒂安被我派去下線的赫羅斯那,看看能不能從它身上找到些什麼能維修飛船的東西。我們需要梭巡者號起飛,趕在寒星季前轉移到卡裡斯3號火衛星的熱能可以波及的地區避寒。或者直接改裝赫羅斯進行轉移——達蒂安說它這種型號具有捕捉活體生物進行長途運輸的功能,或許我們能成功。”奎斯歎了口氣,“畢竟不想辦法轉移到溫暖的地帶,就算沒有那群赫羅斯我們也活不下去。”

不置可否地沉吟一聲,沃伊德看著神情堅毅的小隊長,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還是轉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詢問:“我可以和宋律單獨談談嗎?”

“當然。但是她現在非常敏感,請注意不要嚇到她。”

“彆擔心,我不會的。”

向宋律所在的路障走去的年長醫療官刻意讓自己的腳步聲帶上一些拖遝的雜音,以免自己的出現讓對方毫無準備。這招確實給了宋律準備的時間,在沃依德哼著友好諧音的腦袋從物資箱做成的臨時路障邊緣探出來時,她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拘謹地對他點點頭小聲地打了聲招呼。

“你也好呀,宋律。”沃依德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環境,“你的小根據地看起來很舒服,介意我加入嗎?”

從他試探接近的動作猜到他應該是想過來,宋律趕忙有些慌張地起身給他讓位,卻被對方抓住了手:“不!我,傷,你!對不起,娜塔阿茲,傷,不希望,你,娜塔阿茲!”

“噓噓噓,沒事的,沒事的。”沒有放開想掙脫自己保持距離的軟綿綿星人手腕,沃依德用另一隻手的指腹點住了驚惶的外星人嘴唇,以免她聲音再大點把奎斯招過來,“看?我不會對你過敏,隻有娜塔阿茲會,彆擔心。而且那也不是你的錯。”

見他確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現,宋律才漸漸停止了掙紮,站在醫療官低著腦袋,小小聲聲地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係,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錯,是娜塔阿茲她們的問題。”安撫地用喉音鼓勵她抬頭看向自己,沃依德說,“奎斯跟你說過赫羅斯的事了嗎?赫羅斯,很多,要來這裡?”

宋律難過的點了點頭,她的語言能力總是如此讓人驚喜——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擔心,害怕,希望,安全。”

“是的,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安全。”年長的塔克裡人輕輕將她攬到懷中,在她模仿他們諧音發出的細微哼哼裡閉上眼睛,“我希望我們都能夠活下來。”

“沃依德……?”似乎注意到了情緒總是非常平穩溫和的沃依德諧音裡出現的不穩定,宋律從他懷裡抬起頭,擔憂地看向環抱著自己的硬邦邦星人,“你,好,不好?我,幫助?要,奎斯?”

“是的,我需要你的幫助,以及不,不需要奎斯。”半跪下來,努力和宋律的視線保持在同一水平線甚至更低一點的位置的沃依德用謙卑的姿態向這位身高體型相對於塔克裡人來說要矮小很多的外星人懇求道,“請幫幫我們,宋律,你或許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