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她的下頜,溫熱的氣息拂在季鸞的臉上,令她臉紅心跳。
“大小姐放心,我不會告訴義父,我也沒興趣奪走你的什麼東西,大小姐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往後便該離我遠些,莫要再招惹我,您說是不是?大小姐?”最後的這一聲,他的音調又低又沉,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霍铖的嗓音慵懶,在這靜謐逼仄的空間中,聽在耳中無端多了幾分纏綿繾綣的味道。
季鸞撞進他的眼眸中。
霍铖眼睛很黑,像是剔透的琉璃,專心致誌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溫柔多情的感覺,像是清酒一般惹人沉醉。
季鸞心跳漏了一拍,她眼睫顫動,狠狠推了霍铖一把,“你走開,不準靠本小姐這麼近!”
霍铖退後兩步,彎唇一笑,“大小姐真是忘恩負義啊,昨夜是誰救了你,這麼快就忘了?”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就算你不來!本小姐自己也能夠殺了那兩頭狼!”季鸞嘴上絲毫不肯吃虧。
見霍铖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季鸞煩躁的說,“算了,就當是你救了我吧,本小姐最是知恩圖報,你想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離開季府。”
霍铖歎了一聲,“罷了,既然大小姐如此不想看到我,那我答應你便是了,隻不過,現在還不行,我答應大小姐,最多再過一年,我便離開季府。”
季鸞眉頭蹙起,想到上次霍铖在花月樓受傷躲避搜查的事情,她瞪著他,質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事?我警告你,若是連累了季府,我一定會殺了你!”
霍铖垂眸,嗓音低沉,“放心,我不會連累季府。”
季鸞還想追問,卻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便隻好壓下了心頭的疑問。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馬車在季府外停了下來。
霍铖率先下了馬車,旋即朝著她伸出手,“義妹,你的腿受了傷,我扶你吧。”
他神色真摯,語氣關切,恍若隻是一個關懷妹妹的好兄長。
季鸞瞧見他這虛偽的模樣,氣的翻了個白眼,“滾開!本小姐不用你扶。”
霍铖微微一笑,“義妹還是莫要逞強的好,畢竟傷的可是自己的身體。”
“你閉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季鸞惱怒不已。
這人還真是人前人後兩副麵孔,裝什麼良善,若不是看過他的真麵目,恐怕真要被他純良無害的模樣給騙了。
她真想撕開他的假麵具,讓所有人都看清他的真麵目,這樣一個人,怎麼配當她的兄長?
季鸞冷著臉道:“寶珠,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扶我?”
寶珠聞言,連忙上前,攙扶她,“小姐,依我看,霍公子也是好心,你就——”
她話說到一半,瞧見季鸞一臉要吃人的表情,頓時將未說完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昨日小姐入夜了還未歸來,寶珠情急之下將此事告知了霍铖,沒想到霍铖二話不說便出去尋小姐了。
昨日的事情,讓寶珠對他也有了幾分改觀,興許霍公子真的是個好人,她有心想要緩和小姐和他的關係,隻是瞧季鸞這架勢,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寶珠歎歎氣,不再多想了。
她攙扶著季鸞下了馬車,待回到房間後,大夫很快便過來了,好在季鸞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扭傷了腳,修養幾日便好了。
得知季行昨夜進宮赴宴,現在還未歸來,季鸞心情大好,特意叮囑府中下人不準將她昨夜徹底未歸的事情說出去。
腿扭傷了沒法動彈,季鸞背靠在身後的軟枕上,翻看著時下流行的話本子。
正看的津津有味,寶珠走進來道:“小姐,蕭公子來看你了。”
“什麼蕭公子?”季鸞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寶珠瞪大眼,“蕭逸公子呀,小姐,你忘記了嗎?前些日子你招贅選的未婚夫。”
“哦。”季鸞這才反應過來,她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蕭逸今日穿了一件湛藍色的錦袍,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溫潤的書卷氣。
季鸞打量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這樣穿著,整個人看起來俊俏多了,和那些名門世家的貴公子比也差不到哪裡去。
蕭逸被她這樣明目張膽的盯著,不由麵頰微紅,他柔聲說道:“我聽說季姑娘腿扭傷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季鸞揚唇笑笑,“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那就好。”蕭逸溫溫一笑,他覷了一眼季鸞的神色,突然試探著開口道:“聽下人說,昨夜季姑娘和霍公子被困在山洞一晚上?”
“聽誰說的?簡直胡說八道!”季鸞猛的高聲斥道。
見蕭逸麵色微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情緒過於激動了,連忙放柔了嗓音,“抱歉,我是怕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將此事傳到父親嘴裡。”
“沒關係。”蕭逸掩去眸中戾色,好脾氣的笑了笑,“我隻是聽聞季姑娘和霍公子一向不對付,擔心你受什麼委屈,才會有此一問。”
季鸞搖搖頭,她冷笑一聲,神情倨傲,“他隻是父親的義子,說的難聽點,一條狗罷了,而我乃是季家唯一的大小姐,我豈會受委屈。”
蕭逸低垂眼簾,笑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