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書房。
程逢遠坐在辦公桌後,一頁頁翻閱著手裡的資料。
他手邊已經放了一大堆看完的報表,梁和澤站在一邊,實時彙報項目當前的情況。
等看完最後一份報表,窗外已經擦黑。
程逢遠抬手拉開抽屜,下意識想抽煙,發現裡麵空空如也,才記起這時的自己沒有在房間裡抽煙的習慣。
他收回手,捏了捏眉心,轉而和梁和澤說起公司:“剛才問你的幾個項目,能停的都停了,三個月內把尾巴掃乾淨。”
這些項目他當年也收尾了,不過因為白靜的事遲了一點,最後一個項目公司脫手得有點波折。
梁和澤雖然不理解,但是他跟著程逢遠一路上來,此時還是十分有職業素養地應了聲好。
程逢遠聽見他的應聲,反而頓了頓,拿開手饒有興致道:“不問問原因怎麼和下麵人交代?”
梁和澤誠懇道:“我覺得您不會無緣無故的砍掉。”
程逢遠笑了。
“能賺的都差不多了,”他道:“把這幾個項目扔出去,目前想接手的人應該不少,價往高了抬。”
他報了幾個名字,都是他離開程氏時幾個背後的推手:“這幾個應該會很有興趣,聯係他們。”
梁和澤應了聲是。
程逢遠桌上的手機亮了一瞬,拍賣會結束了。
助理聽他的,另找了人拍,把價格壓得很低,因為藝術家並不出名,所以輕輕鬆鬆就到手了。
程逢遠看了眼助理報備的賬單,挑了下眉。
他記得上輩子因為自己出手,花了有個幾百萬,這輩子居然連七位數都沒到。
把助理發的東西轉給梁和澤,程逢遠道:“就是這個,你掃完尾後就可以過去,儘快。”
梁和澤查看了一遍文件,眉頭蹙起。
他覺得上司行事越來越奇怪,這就是彆人說的戀愛腦?感覺也不像啊。
梁和澤離開後,程逢遠一個人靜靜坐在寬大的書房裡。
屋外已經全黑,從落地窗往外看,可以看見冷色的路燈和空無一人的走道。
程逢遠坐在窗邊,膝蓋上放了一本書,此時已經被翻看了一小半。
他耐心地等著什麼似的,手指一下下敲打在膝蓋上,視線落在窗外。
忽然,一聲急促的電話鈴響起,昭示著打來電話的人心情也很不平靜。
程逢遠垂眸靜靜盯了一會兒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才點開外放接通。
安靜的室內一下子傳來白激動得提高了不少的聲音。
“程哥!為什麼那畫被彆的人拍走了!”
“拍走了?”程逢遠翻著手裡的書,安撫道:“彆急,我問問助理。”
“已經要拿走了啊。”
白靜急的不行,他甚至沒有問罪程逢遠沒有讓助理提畫造勢的事。
當時看見那幅畫以那麼低的價格被人拍走,想到那個男人知道後表情會有多失落,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他沒錢,隻能求身邊人幫他把價格叫高。
身邊把他帶來的青年不解道:“能買到就行啊,為什麼要叫那麼高?”
白靜心裡著急,麵上還是強行冷靜下來,解釋道:“我很喜歡這幅畫,這個價格,我覺得侮辱它。”
青年雖然不接,但還是幫他叫了幾次價,最後好不容易上了七位數,結果青年忽然被人叫走了。
不知道什麼,青年剛才的舉牌作廢,價格也跌回了之前的七十多萬。
白靜急得不行,隻能在成交時出門打電話給程逢遠。
“嗯?價格還降回去了?”
特意把徐天縱的哥哥也請到拍賣會的程逢遠笑了笑,解釋道:“可能是有人幫他取消了吧,他家裡管的嚴,現在還沒回來的話,應該是被抓回去了?”
程逢遠這時似乎看到了什麼,似乎有些驚訝:“我助理堵在路上了。”
白靜臉色一白。
也就是說現在沒人幫他拿到這幅畫了,彆說造勢,他甚至可能得不到這幅畫!
絕對不行。
白靜咬牙,聲音放低,可憐兮兮地求著電話對麵的人:“程哥,我真的很想要它,算我拜托你了好不好,幫我把它拿到。”
有不少路過的來賓看見這一幕,紛紛感歎起來。
不知道電話對麵是怎麼苛刻的情人,才會讓這麼一個美人求他。
程逢遠笑了起來,聲音放得很溫柔。
他凝視著窗外空無一人的庭院,落在之前黑車曾停過的位置時,表情也柔和了一點。
“彆擔心,”他輕聲安慰道,“我會讓人去買的。”
白靜低聲應著,得了程逢遠的保證才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