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白靜走回了剛才的位置,旁邊有一個侍者在等待著,表情很奇怪。
白靜心裡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等他坐下,預感就成真了。
侍者十分客氣地上前確認了他的身份,然而眼神裡卻帶著鄙夷。
“徐小公子讓我轉告您,讓您先自己回A市,他晚些會來找你。”
徐小公子是梁城有名的集團家的小公子,放在本地沒幾個敢頂著壓力勾搭他的,沒想到一去A市就有蒼蠅叮上來了,徐家那幾位一定氣炸了。
白靜看懂了他眼神裡的不屑,氣的全身發抖:“你什麼意思?”
侍者立馬收斂了自己的神色,無辜道:“沒有,我不懂您的意思,剛才那幅畫徐小公子取消了加價,請問您還加嗎,我可以幫您申請重拍。”
周圍人有的被這裡的騷動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看著這邊,視線在白靜和侍者間打轉,想猜測發生了什麼。
白靜深覺受了奇恥大辱,直接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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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程逢遠掛掉電話。
他站起身懶懶伸了個懶腰,起身關掉書房的燈。
梁和澤走時天還沒全黑,並沒有開廊燈。彆墅唯一的燈光滅掉,整棟房子都陷入黑暗之中。
程逢遠回了臥室,去洗漱時手機“叮”了一聲。
他沒有在意,徑直去了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他最後一段時間非常的忙,不管乾什麼幾乎是手機不離手。
公司過快的發展帶來了很大壓力,但是沒辦法,程逢遠發展的慢一分,發現後過來踩他的就多一個。
到了後期,忙碌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哪怕他已經重新坐上了A市龍頭的位置,也不再去尋找喘息的時間。
程逢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沒帶手機進浴室的,不過當他被浴室外隱約傳來的鈴聲喚醒時,才驚覺自己在浴缸裡睡著了,水麵已經要淹過自己的鼻子了。
他驚了一下,隨後就嗆了一口水,咳嗽著從冰涼的水裡起身。
隨意披了件浴袍,程逢遠邊咳嗽邊推開門走出浴室,繞去開了個燈後,身上帶著微涼的水汽坐到了床上。
暖色的床頭燈亮了起來,照亮了偌大臥室的角落。
質量良好的床微微往下陷了點,程逢遠拿著手機看了眼,發現是唐濟棠。
這人半小時前給自己發了條信息,見自己沒回,才又打了個視頻。
程逢遠點開接受,在視頻彈出的一瞬間,意外地看見唐濟棠臉上有一絲焦急。
他一愣,隨即遲疑地生出一種猜測。
唐濟棠不會是…怕自己又跳樓吧。
唐濟棠的確是這麼擔心的。
他回到住處後就坐立不安,生怕青年和今天在醫院一樣從彆墅三樓跳下去。
看到完好無損的青年他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隨後很快被青年敞開的衣領吸去了注意力。
青年黑發潮濕,還往下滴著水。落在鎖骨的凹陷處後,才緩緩滑過胸膛,墜入被浴袍遮擋的地方。
青年似乎比浴袍還白,在室內燈的照耀下,像是在發光一樣。
唐濟棠很快注意到了青年微紅的眼角,還有略微急促的呼吸,他遲疑了一瞬:“…打擾你了?剛才在乾什麼?”
程逢遠笑了笑,出聲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點啞:“不小心在浴缸睡著,起來的太急嗆到了。”
唐濟棠隔著屏幕,看不出來青年的身上是不是冒著熱氣。
聞言,他臉上的表情反而嚴肅了:“那我掛了。”
“等等,”程逢遠懶懶打斷,“打給我乾什麼?”
“為了這個?他調轉鏡頭,對著床頭兩盒藥晃了晃,那是他下車時唐濟棠遞過來的,“是不是沒想到我還記得。”
他聲音戲謔,帶著點自己不自知的得意。唐濟棠在心底歎了口氣:“把頭發吹乾。”
青年明明已經二十七歲,唐濟棠覺得自己操著小孩子的心。
程逢遠懶散地應了一聲,起身去拿吹風機。
他一手拿著手機,及膝的浴袍露出他瑩潤的小腿,修長有力,行走間流暢的肌肉微微繃緊。
唐濟棠把手機蓋住了。
“嗯?”那頭傳來程逢遠疑惑的聲音,“怎麼黑屏了。”
唐濟棠隱忍地閉了閉眼,低下頭對話筒說:“突然有事,得掛了,明天再聊。”
青年那頭應了一聲,隨後吹風機嘈雜的聲音響了起來。
畫麵一黑,青年主動掛斷了電話。
唐濟棠還下意識攥著了手機,腦子裡的畫麵揮之不去。
想起助理調查到的消息,青年一直追求的人最近去了梁城。
可以…最近多陪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