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逢遠第二天起的很晚。

他第一次醒來時頭有些疼，疑心是唐濟棠昨天的烏鴉嘴起了功效，吃完藥轉身又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次醒來好多了，他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消息。

梁和澤給他發來了項目收尾的計劃，手下的人動作很快，因為有人接手，這個月就可以把幾個項目甩掉了。

唯一出了點小問題的，居然還是上一世卡住的那個項目。

程逢遠靠在床頭給梁和澤打電話，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怎麼回事？”

上一世是因為自己脫手的太遲，項目已經能看出推的有些吃力，所以沒有人接。

這一世又是怎麼了？

梁和澤低聲道：“這個項目原本已經談了一個，明天還有一個意向方，但是剛才忽然都婉拒了。”

他聲音放得低，羞愧道：“程總，是我不好。”

這情況要麼是公司裡有人不願意，故意放了唱衰假消息出去，要麼是有公司想低價接手，先壓一次價格，甚至也有可能是外麵的公司和內部人員裡應外合起來。

梁和澤低聲道：“已經在調查了。”

“這麼明目張膽？”

程逢遠笑了起來，嚴格來說這個假消息放的也不錯。

這項目到後期因為改道確實出了問題，最後要麼爛尾要麼強停。

“放那吧，”程逢遠支著腦袋，對著手機懶懶道，“你先去梁城，那個比較好玩。”

梁和澤一怔，有些意外道：“那這邊？”

程逢遠說：“我有安排，放心。”

梁和澤恍恍惚惚看著電話掛斷，難以置信發生了什麼。

...這是讓他去梁城將功贖罪嗎？

另一頭，程逢遠將手機扔到了床邊。

原來事情從這時就有苗頭了，自己當初沒發現，還傻乎乎跟在白靜身後，甚至以為是自己的能力有問題。

白靜引來的真是一條毒蛇啊。

程逢遠心裡讚歎，眼裡卻露出興奮又戰栗的暗光。

出手出的這麼早，等到結局的時候就不知道...誰咬死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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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逢遠洗漱起身，他收到了一條消息。唐濟棠像是算準了似的，蹦了兩條消息出來，正好映入視野。

“醒了？”

程逢遠慢吞吞地回了個“嗯”，那頭很快又問：“要不要出來吃飯？”

程逢遠許久沒有睡一個舒服的回籠覺了，此時躺回沙發上，骨頭都是酥的，沒有什麼動彈的欲望。

他把手機拿到嘴邊，聲音懶散：“唐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否則哪有在家裡舒服。”

青年含笑的聲音如水般流淌出來。唐濟棠早有所料，回道：我可以幫你出手運輸的那個項目。

程逢遠懶懶回複：不感興趣。

唐濟棠好脾氣地繼續發：給你講故事，和你的項目有關。

程逢遠坐直了：成交。

唐濟棠帶他去了一個很熟悉的餐廳。

說是熟悉，是因為這裡的藥膳很出名，程逢遠年輕時年輕氣盛沒有來過，後來從低穀爬起來反而常常光顧了。

他跟著人進了餐廳，有些新奇地打量著四周。布局沒什麼變化，隻是東西更新，更亮。

唐濟棠跟在他身後：“這裡是新開的，我來過幾次，覺得還不錯。”

程逢遠停下步子回頭，向他確認：“覺得還不錯，就會一直來嗎？”

唐濟棠被他定定地看著，好像這個回答很重要一樣，有些莫名，還是頷首道：“嗯。”

那說不定他們見過。

程逢遠心想，坐在了位置上。

兩人對坐，包廂是半封閉式的，對庭院的那一側開了窗，正好可以看見庭院中心的一叢竹子，又很好地隔開他人的視線。

程逢遠以前就很喜歡這個包廂，沒想到這次這麼巧。

看青年輕車熟路地點了幾個菜，唐濟棠坐在原地好笑道：“原來你也來過。”

程逢遠將菜單推到他麵前，沒有接話。

兩人等上菜的間隙聊了兩句，唐濟棠顯然是忙裡抽閒，手機亮個不停，被他早有準備地靜音放到了一旁。

程逢遠見了笑道：“這麼忙還跑出來？”

“大方案已經定了，是他們在討論。”唐濟棠淡定道，“不用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