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蕭予玨站了起來。
“我道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太子殿下嗎,怎的今日不去黏著長公主了呢。”餘惜琴輕蔑道:“聽到多少了,太子殿下。”
“全部。”七歲的蕭予玨眼神冰冷,餘氏竟是被他看得愣了一下。
“很好,但是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還能走吧。”
“為什麼不能。”夏憶玨故作鎮靜。
餘氏氣急,而後又笑道:“明日一早皇上就要出發至楓林獵場,你以為明日能見到皇上嗎,我今日在宮中殺不了你,你以為我到了獵場還殺不了你嗎?”
“那我等好了,”蕭予玨臉色開始有些陰翳:“弑母之仇,我必會報!”
蕭予玨這回倒是沒有裝作鎮定了,轉身離開了。
蕭妤蔓也嚇壞了,趁著剛剛他們對話的閒暇已經回到了蕭予玨的書房。她在等著蕭予玨,她怕弟弟出事,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沒有了一絲溫度。
門扉被推開了,蕭予玨進來了。蕭妤蔓上前去抱住他:“阿玨!”而後就說不出話來,哽咽著。
“皇姐,在沒有據證前,父皇應是不會信我們。就算信,他是國君,也不能沒有證據亂給人定罪。所以在證據確鑿前,儘量不要告知父皇,你也儘量不要讓他們知曉你今日得知了此事。”
“皇姐聽你的。”
“我應該要離開了,她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母親大仇未報,皇姐一定要多為自己想一些,護好自己,不要衝動。”
深夜寂靜,兩人都不曾睡下。
次日清晨,蕭君弛大清早來了這邊,一手抱著蕭予玨,一手牽著蕭妤蔓。
“餘妃也說要跟去秋獵,不知她怎麼想的,蔓兒,你就不要去了,那個地方不適合女子待。”“聽父皇的。”
“我的小太子,父皇帶你去見見獵場好不好啊。”蕭予玨在他懷裡半天未曾說話。
“呐,不說話父皇就當你默認的啊,性子真像你母後。”
到了安寧宮,餘妃迎麵走來向皇上作了個福,身後跟著的是比蕭予玨小了兩個月的蕭喆鈺。
“父皇,太子哥哥!”蕭喆鈺看見蕭予玨十分激動,但是還知分寸。
出了宮,到了馬車前,餘妃就說“皇上,臣妾想與皇上同乘,至於太子和鈺兒就乘另一輛吧。”餘妃說著便瞟了蕭予玨一眼。
“與太子哥哥同乘?”稚子眸中微露喜色,稚嫩的笑出了聲。
到了城西楓林時,已有許多大臣在那了。
“皇兄皇兄,聽李公公說那條河裡有魚,我們去抓點好不好!”稚子抓住他的手。
到了河邊,蕭喆鈺拉著蕭予玨的手:“哇,太子哥哥快看,好大一條魚。”
蕭予玨似乎看魚看入神了,身旁發生什麼事都不記得了,隻記得中途蕭喆鈺被身後的太監拉走過。
之後蕭喆鈺喚了一聲“太子哥哥”,後邊就有一道小小的力氣把他推下了河。河水冰冷,他真的快要睜不開眼了。
“玨兒!玨兒!”夏憂崇喊了他一句:“王爺問你話呢,嗯?怎麼了?不舒服嗎?”
“無事。”
“後日宮宴,戴好麵紗,若是皇兄讓你摘了,你方才摘下。”蕭虔銘擺擺手,讓他出去。
“嗯。”
“其餘人都不要理會,以風寒不便揭掩過去,妤蔓亦不行,你生得與你母親相像,不要惹太多人知曉。”
“玨兒先出去吧,我與你皇叔敘敘舊。”
夏憶玨點點頭,出來見韓舟離一人坐著一桌,正無趣的吐著瓜子皮。
夏憶玨不知道從哪拿的一把小金扇子,他款步往那邊走,學著韓舟離的逗弄,折扇一合,反手抓住扇子,用扇側挑弄著韓舟離的下頜。
他看了一會兒韓舟離的臉,突然臉一紅,眼眸微睜,馬上鬆開手,扇子也掉到了地上。
韓舟離看著他,哭笑不得:“夏公子這是做甚。”
夏憶玨一聽這話,臉更紅了。他扭過頭就跑出了門。
他雙手捂臉,這是在做什麼?不就是個韓舟離嗎,但是心跳得太快了根本就遏製不住。
韓舟離見他這樣,隻是不自覺的笑了。夏青瀾從外邊進來,看韓舟離一個人坐著,便過來跟他搭話,韓舟離是個外姓王,與太子關係又好。
其實裡間賓客不少有對太子不滿意的。
“先太子啊?你為什麼問這個,其實我沒見過先太子。”夏青瀾道。
“既然小將軍不知道,那本王便不多問了。”韓舟離多少聽聞過先太子,好像是十三年前城西楓林琤河溺亡的。
沒有算錯的話那是在殿下救下他性命的那年,那年春,雪下了許久都未停,實在是個奇怪的氣候。
韓舟離本來應該在那年結束性命的,但老天有眼,給了他個活命的機會。讓他遇見了一個一生也不敢忘掉的恩人,可如今太子要成親了,自己卻總覺得哪裡奇怪。
說不上來。
現下自己有夏憶玨,而對於夏憶玨,這個男人已經完全能撂倒自己的全部心念了,一陷下去終是不能自拔。
恩情與愛意,自己已明心意。還有他那白皙的皮膚,曾在昨日留下了自己的印子,粉嫩的唇,很軟,勁瘦的……想到這裡,他已經心亂如麻。
他合上眸子,決定不再去想。直到筵席結束,他都沒見到夏憶玨。他看到了剛剛掉在地上的金扇子,俯身拾起握於手中,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