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都不見夏憶玨,賓客走得差不多了。夏青瀾見他還未走,上前來問道:“王爺?”
“夏憶玨呢,本王乘他馬車來,那便要乘他的馬車回。”
“他在自己院中,我領王爺去找他吧。”說著,夏青瀾就領著他去了夏憶玨居住的地方,玉蘭花香濃濃的。
隻不過他第一次見夏憶玨的時候便覺得這味道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聞過一般,但又忘記了在哪裡聞到過。
自己王府中確實栽了株玉蘭,但自己常年在靳南,玉蘭開花時亦不曾回來。
“這小子總喜歡這花,也不知道將來哪個姑娘受的住他。”
“嗯。”韓舟離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想說,我不嫌棄。
院子裡有一道青影,在舞著劍。身姿卓絕,輕如燕雀。夏青瀾止住了步。
“明明身子那樣差,當初還非得習劍。” 他抱臂靠在木柱上,看著夏憶玨:“真是難為他了。”
“劍術防身還是要的,隻是,不知小將軍可否告知,究竟為何他身子如此。”
韓舟離目光不曾收回,院裡人也似是沒有察覺到這裡站著兩個人。
夏青瀾瞧了夏憶玨一眼。
“小時候爹爹抱著他回來,我與沫詩正和阿娘在院中玩鬨。因為阿爹要去楓林獵場,我才有機會跟妹妹和阿娘一塊玩。結果院門直接被推開了,阿爹抱著他從門外走了進來。當時他麵色全無,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
“隨後隻見阿爹匆匆將他抱進了一間廂房,也就是他現在住著的這個院子。阿娘當時也跟著進去了,其實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怎麼了。第二日四王爺到我們府上造訪,爹爹與四王爺是常年交好,我們也沒有理會太多。因為阿爹沒空理我們,所以我便自顧自的去玩了。直到晚上,爹爹說王爺要在將軍府住上些時日。”
“這……”這後邊的根本跟夏憶玨的體弱毫無關係好嗎夏小將軍!
“過了幾日,他醒了,阿爹才跟我們說是他在外犯了錯,有了這個孩子,他是我們的弟弟。我當時眼睛都睜大了。我怨了他好久,經常趁爹娘不在家時找下人給他難堪,有一次差點把他推到塘裡,結果阿爹突然就回來了,他抓著我的手,把我打了一頓。沫詩也護著他,有時候我覺得沫詩這樣子做不對。但這孩子越長大越沉悶,有時麵色還帶陰戾,我一年都見過兩次,兩次都對著我笑,看著挺瘮人,我都隻敢站遠著看。”
“然後?”多了解點夏憶玨還是好的,雖然不知道夏青瀾方才究竟想說什麼。
“然後我經常隨父征戰,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但是他現在跟當時父親抱回來的那個樣子,還是有些出入的,唯一不變的是青衣,有時候我會覺得太子殿下會跟他年幼時的影子重疊。太像了,要不是阿爹親口說他是我親弟弟,我完全可以認為他就是當時那場變故裡的先太子。不過我也沒見過那個太子殿下,隻是單單覺得現在的太子與那時的他太像了。”
“不能吧。”韓舟離給他繞的頭暈,夏青瀾好像語無倫次,又好像在儘力說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像嗎?不像吧。夏憶玨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扯上關係,真的是。
夏青瀾說完就走了,院內隻剩他二人了。他看著眼前人舞劍的姿勢,沉醉其中,玉手纖纖,似是女子之手,但又比女子之手更要修長。百看不厭,韓舟離嘴角揚了一下。
從午時七刻看到申時二刻,他身形定了下來。
“看半天了,怎的不坐?”夏憶玨收好劍,謫月歸鞘。問話時並未回頭,接著他轉過身:“你回王府嗎,不回的話在將軍府廂房歇息一晚吧。”
話語還是有些冰涼。
“公子都不回,王爺自然也是不想回的。”韓舟離抱臂站在簷下,悠然道。
“你,”夏憶玨手指著院門外:“去廂房睡。”
“夏公子,你不能這樣,王爺會想你想得睡不下的,你真的忍心讓王爺一個人睡嗎。”這是韓舟離的神技之一,裝可憐。
但夏憶玨顯然不吃這套,他說什麼也不要再跟韓舟離一塊折騰,他明白自己是最不能動情的人。
夏憶玨站在原處不動了,男人上來一把抓過他的手,手勁十分大。
“小玨,你是不是不知道本王是何人,既然你不願意,那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給我睡。”
韓舟離言語中添上了些玩味,湊近了他的臉。
“你!”夏憶玨被他嚇到了,怒火中燒,但奈何力道不如人。
“放開,我喊人了!”他放下了平日的那張冷臉,臉頓時又漲紅了:“韓舟離!放下!放下我!你……”韓舟離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可真是個美人,就連氣急的時候都這麼好看。”韓舟離把頭又貼近了他的耳:“藥味都散了,隻有玉蘭的花香,真是好聞極了。”
“……”他想咬住韓舟離的手,讓他吃痛鬆開手。
但是他怎麼都咬不到韓舟離,韓舟離尋了幾間房,才找到了夏憶玨的臥房。把夏憶玨扔到了榻上,解下了夏憶玨的發帶,將夏憶玨的手綁住。
這時他想到的一個好玩的事,然後他去翻找夏憶玨的衣物找到了幾條帶子。正當他扯最後一條的時候,一個玉佩掉了下來,剛好掉在了下邊毛毯上。
他撿起來一看,頓了一下,眼熟,太眼熟了。
跟蕭喆鈺身上的那隻好像,隻是太子殿下那塊玉穗子有些淡紅。而這個玉穗子都是白的,還有些臟。隻是自己好像就是在哪見到過一般。
是模糊不清的影子,就好像當時這塊玉當時配在一人腰間,他輕倚在那人身上,被什麼東西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