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去吧。”
侍衛退下後,蕭喆鈺站了起來,灰貓嚇得一下子就跳了下來。
“怎的連你也這麼廢物。”蕭喆鈺往書案那走,抽出了一幅畫像,畫中人青衣白紗,看起來美極。
他盯著畫中人的臉,右眼角的痣被他畫得明顯,正是夏憶玨。
不,應該更像蕭予玨。
“等我,很快,我把你接到府上來。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是想我的。”蕭喆鈺摩挲著畫像中的麵紗。
“殿下,皇後娘娘宣您入宮。”
“知道了,下去。”
他把畫像收好,轉身出了門。
“本宮不宣你,你就不會自己來了?”皇後坐在紗幔後,芳湘姑姑立在一旁。
“兒臣本就不喜入宮,母後有何事?無事兒臣便告退了。”說完蕭喆鈺就要轉身,皇後立馬喝住了他。
“慢著,太子妃之事,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劉相雖不說,可母後明白。這事出在你,你當晚為何要去花樓?”皇後喝了一口茶,將茶盞放下。
芳湘姑姑又給添上了新茶。
“兒臣本不意她,去花樓之事母後也不要多管了。再說,若我不去花樓,遇刺的便是我這個太子了。”蕭喆鈺滿臉不耐,抱臂就站在那兒,也不坐下。
“胡鬨!身為一國儲君。太子妃雖說並非就是劉錫媛最好,可既然她嫁了你,那她便是未來的國母。你身邊親隨,哪一個不是母後給你挑的,哪一個武功資質差?你不去花樓,輪得著有太子妃遇刺一說?”皇後聲音有些厲,聽的蕭喆鈺更加不耐煩。
“母後,就您挑的那些廢物,也能說是武功卓絕嗎?”
“阿鈺!母後現下是管不了你了,但不管怎樣,劉相那兒你都要解決!”皇後剛端起的茶盞被她用力放下,蕭喆鈺早已習慣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娘娘,消消氣,殿下還小,日後定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芳湘姑姑端起那杯熱茶,遞給了皇後。
“倔的很,也不知日後會有何變故。對了,李助的事查的如何了?”皇後接過那盞茶,不緊不慢的品了起來。
“小翊子逃了回宮,說是夏家那庶子做的。”芳湘小聲在旁邊說著。
“怎得就他一人回宮了,其他人呢。”
“夏憶玨心狠手辣,小翊子也是到了宮門口就撐不住了。”
“哦?本宮的人,他也敢動,可是能耐啊。”一盞茶很快就見底了,皇後輕擱下茶盞,站了起來,手拿著絲帕。
這場雨,看來要下很久了。
“沒用午膳?”夏憶玨走進書房,看韓舟離看著筆硯上的玉蘭發呆。
“來了?”韓舟離立馬抬頭看向夏憶玨。隻是夏憶玨今日臉色比以往都要白些,看來也是沒用過午膳的。
“此花能養,且能久活,不過要養細些,你平日粗心,讓我來養吧。”夏憶玨走近書案,與韓舟離對望著。
“我來養,大花小花都歸我。”韓舟離撐著書案,笑著對夏憶玨說:“那公子,我們用膳吧。”
“你知道我沒用過?”夏憶玨指尖輕勾起韓舟離的下頜嗎,韓舟離也對著他笑。
那就好好的同他走完這段路,他夏憶玨什麼都不求了,隻想讓韓舟離一世安康。他很自私,他隻想讓韓舟離記住自己,記著自己一世。
用完午膳後,雨也歇下了。
屋外都是新泥的味道,也有些玉蘭香氣。
夏憶玨蹬掉木屐,赤腳走到窗前坐下,書房的窗與韓舟離臥房不一樣,窗外正對著一棵玉蘭樹,花瓣沾了雨水,正有水珠往下掉落。
“真想往後都看著這株花樹,再不管其他。”夏憶玨坐在窗邊輕聲說著。
“公子若是想,我就陪著公子。”韓舟離拿了個新的硯台在研著墨。
“你研墨做甚?”夏憶玨回頭看著他,有些不解。
“寫信。”韓舟離說的輕聲,隻是眸子裡掩飾不住的憂讓夏憶玨捉到了,夏憶玨看著他,又赤腳走過來。
“給誰寫信?”
“逝去的人。”韓舟離答道。
“你阿娘?”
“嗯。每月都有給阿娘寫,一年十二封,存著,每年二月都會給阿娘燒去。”韓舟離說道,夏憶玨有一瞬的觸慟。
如果我去了,我也能收到你給我的信嗎,到時候我看了是會落淚,還是高興?
瞧著夏憶玨在一旁怔神,韓舟離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夏憶玨皺眉盯著他。
“沒什麼?公子,你很好,真的。”韓舟離說著,笑得有些柔和了。
夏憶玨想都沒想,就甩了一句“我知道”來。
“既然公子這麼說,那我便放心了。”韓舟離後終於是笑大聲了。
“你還笑?還有什麼你放心了。”夏憶玨有些發窘的看著韓舟離,韓舟離掩嘴笑著。夏憶玨轉身就要走回窗邊,卻被韓舟離一把擁入懷中。
“寫信去,彆摟著我。”
“不要,信明兒也可以寫,現在我就想抱著小玨。”韓舟離下頜輕輕抵著夏憶玨的發,屋內玉蘭熏香的幽香依舊沒蓋過夏憶玨身上的清香。
“同樣是玉蘭味,為何這小玨的味道如此濃?”
“公子生來便如此。”夏憶玨道。
“哦?生來如此?”韓舟離問道。
夏憶玨輕笑一聲,道:“騙你的,我今日用了紫蘭。”
“為何不用白蘭。”
似乎覺著不對,王府哪兒來的紫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