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玨,我不知公主會在。”韓舟離低著頭,看著地麵。
“此事與你無乾,又何須多言其他。”夏憶玨聲音還是很輕柔。他捉過韓舟離的手,齊凰街四下吵雜,夏憶玨並不理會了。
就這樣吧,不鬆手了。
“說好逛一天的,走吧。”他拉過韓舟離的手,今日他隻想做夏憶玨,韓舟離的夏憶玨。
“聽公子的。”韓舟離臉上笑意再是難掩了,這是他沒見過的夏憶玨,亦是隻屬於他一人的夏憶玨。
我想過要有家的。
你有家,你當然有家。家的名字就喚作——韓舟離。
我永遠都會護著你,隻要你還願意,哪怕身死,亦在所不惜了。
午後齊凰攤販們並沒有要休憩的意思。
“扇子?公子可要?”韓舟離看到有人販著扇子。
“瞧瞧。”
夏憶玨瞧了一眼,材質都是上乘的。
“要那個。”夏憶玨說完手指了過去。
“行,那就這個。”韓舟離拿出銅錢放到攤子上,拿起那把扇子便放到了夏憶玨手上,扇身青金二色為主,穗子翠綠。
“聽齊元說,這邊新開了家糕點店,公子可想同王爺去?”
“既是糕點,公子又怎會拒之。”
夏憶玨手中還弄著那把扇。
“嗯。”
這次換韓舟離牽著他走了,新開張的鋪子沒什麼人,但有很濃的桂花香,老板娘坐在台前喝著花茶。
見有客人進來也不多做理會。
“我的糕點都是現做,在這吃。”說完她也沒打算起身,夏憶玨對韓舟離笑了一下。
“桂花糕,可有茶?”
“有,妘兒,桂花糕。”她往裡邊喊了一聲,終於是站起了身來。
“店內新進的桂花茶,配桂花糕,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老板娘身著一件大紅色的衣裙,立在他們的小桌前
與蕭妤蔓的身形挺像的,生得也高。
喝著花茶,夏憶玨將折扇撐開了又合上,韓舟離看得移不開眼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糕點送上桌來。
“老板娘!桂花茶,再隨便上些糕點。”有人進了來,看樣子應該不是宜都的人。
“惦念著昨日的花茶了?”
“是啊,你這店清冷,我改日叫些人來吧。”
“喲,我這小店哪敢勞煩何公子費心啊。”她又坐回了台前,那位何公子看著她,眼中的情意難掩。
“這花糕挺好吃,但卻不如玄城味甜。”夏憶玨指腹摩挲著杯沿,桂花清香留於指尖。
韓舟離看著夏憶玨擱在一旁的折扇,沒有答他。
這扇子是好看,但總歸是少了些什麼。
日後定要叫人給夏憶玨做一把,白玉蘭與夏憶玨總是最襯的。
“晚些回府嗎?”夏憶玨把手收了回去,問道。
“去放河燈,齊凰玉橋底下,每夜都有人放河燈,我想公子與我一同去。”韓舟離看著夏憶玨,應是很想讓夏憶玨陪著自己的。
“好,我陪你。”
青衣挽過白袖。
宜都天色暗下來了,齊凰的燈火通明,街市如此。
夏憶玨與他走在街道中。
一個白發老者正佝僂著身在做著河燈,每一盞都極為漂亮。
“我要一個。”一個青年撓著頭,向老者買了一盞河燈,一旁的女子掩口笑著。
夏憶玨走上前去。
“老者,兩盞河燈。”說完便將自己的錢袋拿了出來,將錢給了老者。
老者瞧著韓舟離,笑了一下,卻有深意。
“怎麼買了兩盞?”韓舟離接過兩盞河燈,看著夏憶玨。
“你一盞我一盞,一起。”夏憶玨笑了起來,今日確實是韓舟離在這半個月以來,甚至是認識以來,夏憶玨笑得最多的一日。
宜都此刻最為喧囂,卻也最為安寧。
火光照在夏憶玨的臉上,非常溫柔,牽起韓舟離的衣袖,夏憶玨柔聲道:“帶我去放河燈吧,韓公子。”
“好,我們一起。”
夏憶玨把河燈放到河裡,亦學著他人許著願。
韓舟離隻是一笑,也閉上了眼睛。
以往他不信河燈許願這種話的,但是他今日不知為何就是想試試。
那就願夏憶玨往後常伴他左右,一世不相離。
“回府嗎?”夏憶玨問道,那雙生得極好的桃花眼眸彎彎,靠著那點光亮,眸中竟映出了韓舟離的模樣。
“這橋底暗,一般做什麼也無人知。”韓舟離看著夏憶玨,而後將目光移到了橋底下。
“回府吧。”夏憶玨又說了一句。
“好。”
兩人走在齊凰街上,夜市喧囂離的遠了,直到聽不見那喧囂。
韓舟離將夏憶玨的手牽了起來。
“你的手好涼,我……我給你暖暖。”
“好。”夏憶玨麵帶緋色,隻是路太暗了,韓舟離不曾察覺。
回到王府時,已是亥時了。
“公子與我逛了一日了,該是累了,姝語,燒些熱水,公子要沐浴。”身後丫鬟微躬身,便下去了。
“折扇收好,彆弄壞了。”韓舟離看著夏憶玨手中的扇子,夏憶玨回來時就一直握著。
“這扇是王爺贈的,怎能離手?”夏憶玨折扇輕挑著韓舟離的下頜,扇身有些冰涼。
“這扇怎的冰涼?”說罷韓舟離愈發覺得不對,夏憶玨的手真的太過於冰涼了,捉過夏憶玨的手,比方才還要涼。
“公子,今日午時還是烈陽,怎得手如此冰冷?”他有些怕了,夏憶玨身子不適也都不同自己說,這樣問必定問不出什麼來了。
“夜涼,我體寒,早已習慣了,王爺也該習慣才是。”夏憶玨抽開手,臉上還是浮著笑意,隻是眸中有些低落了。
“小玨,有事不要瞞我,我的心,會痛。”韓舟離又捉回了他的手,冰涼的掌觸著韓舟離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