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跳動的心,夏憶玨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
“我真的沒事,阿離。”
“去沐浴吧。”韓舟離將夏憶玨的手放開,聲音低緩:“我在這等你。”
“嗯。”
屋頂瓦礫聲起,韓舟離坐在凳上喝著茶。沒有立刻想要出去。
“終於來了。”夏憶玨拿乾毛巾擦拭著烏發,走了出來。
“公子熟人?”韓舟離看向夏憶玨,將熱茶飲儘。夏憶玨赤著腳走來,到他身旁坐下,也倒了盞茶。
“進來吧。”
上頭的人跳下屋簷,開了門就進來了。
“皇上壽辰就要到了,那件事你們能辦好嗎?”夏憶玨指腹摩挲著茶盞,水霧嫋嫋而起。
那黑衣人看了眼韓舟離。
“王爺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皇後近衛很多,恐怕並無勝算。”
“哦?這樣。”夏憶玨指節有些細微的顫著,但話語還是冰冷。
“公子……”韓舟離瞧著他的手。
夏憶玨今日都有些過於怪了,韓舟離卻時是有些憂心。好像有事要生。
“母親給我留的一支近衛,戚姓的。”夏憶玨道:“若是能成,母親在天之靈,也能得到些寬慰吧。”
“是,小公子。”
“回去吧。”夏憶玨許是覺著有些乏了,讓那人退下。
“是。”
黑衣走了出去。
“除去了恩人這個身份,蕭喆鈺還有何讓你不舍嗎?”夏憶玨沒有征兆的來了一句,倒是把韓舟離給問住了。
若是以往,就算除去恩人這個身份,他也還是太子。
但如今他所行種種,都是讓韓舟離所不理解的,也就不再顧及太子這一身份了。
“他為何會讓我有不舍?是他岩城投疫?還是記他殺人成性?”
韓舟離湊近了些,眸子與夏憶玨對上。
夏憶玨隻是瞧了一眼,便撇開了去。好像有什麼,是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怪。
韓舟離瞧他如此,也都低下頭玩起了杯盞。
“以往我認為,他總是與他母後不一樣的,如今想來,他比餘後要狠得多了。”夏憶玨站了起來,赤足踏在地上。
“公子,你……”韓舟離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他,素白的衣物,讓夏憶玨整個人看起來都冷上了幾分。
“我記得問過你一件事,若是我變成了蕭予玨,你還會喜歡我嗎?”
“怎樣都是公子,公子為何如此問。”韓舟離覺得眼前人遠了些,也高了些,自己已經看不清了。
“罷了,夏憶玨這個人遲早要敗在你這,不過我也認了。”夏憶玨赤著腳走到了榻上,韓舟離看著他的背,似愈行愈遠了。
韓舟離坐了一宿,卯時去洗了把冷水,但是他卻沒覺得冷。
再冷不過蕭予玨,他終於還是認了。
原來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夏憶玨,蕭予玨他從來都不熟悉。
夏憶玨也一夜未眠,他幾次隔著紗帳看向坐在那的韓舟離,他幾次都想要起身,可他不敢去,他怯了。
卯時見他出去,夏憶玨方才坐起身來。
“你可以好好的,也許都怪我。可我也想做一世的夏憶玨,就留在你的身旁。要不,你再等等?等我為母親報了仇,我便一直與你。”
天長地久。
也許是那個藥,也許是真的瘋了。
在書房待了一個時辰,韓舟離打開書房的門。
玉蘭的香氣撲鼻而來,玉蘭的清香,是現在韓舟離最喜歡的。
“煎藥,給公子送去。還有早膳,粥點不要太甜了。”韓舟離還是打算去上一趟朝,畢竟閒了一個多月了。
“對了,程炔,季許近況如何?”程炔站在一旁,季許幾次寄過信回來,但都說尋不到藥方,程炔就照實說了。
“這倒是辛苦他了。”韓舟離歎了口氣,複又道:“公子要是醒了,同他說本王去上早朝了,讓他不必憂心。”
“嗯。”
出了府。蕭君弛還是將他留了下來。
“今日早朝怎的來了,朕現下是愈發想見見那位姑娘了。”蕭君弛撚須道。
“皇上留我下來,並不隻是為了問這事的吧。”
韓舟離也是斬釘截鐵。
“你還是沒變,想回靳南嗎?”
“那兒是我的家,我怎會不想回?”韓舟離說道。
“若是與那姑娘成了親,朕可以讓你回去。”蕭君弛拿起一封奏折,看了起來。
“皇上,即是如此,靳南我便是不想回的。”
若是成親了,就可以將王妃扣在宜都,定承王便能繼續回靳南守住兩國交界,皇帝的心思他哪能看不明啊?
“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朕不說你也該明白。”蕭君弛皺著眉,瞧著那本折子。
韓舟離瞧著他,若是夏憶玨肯,他早便將人娶過門了。
“他不想太早成親,皇上,你也應該明了。”
“她不願?”蕭君弛放下了奏折,從龍椅那兒走下來。
“皇上。”韓舟離不明他的意思了。
“若是朕要給你們指個時日,她也不願嗎。”
韓舟離立馬跪了下來。
“皇上三思啊,這麼做,我……”
“怎麼了?定承王何時如此?”蕭君弛走到他麵前。
“他……他是個男兒。”韓舟離此話一出,倒叫蕭君弛有些怔愣了。
“男兒亦是可以娶的,王妃也不一定是要女兒,你若是真的喜歡,朕同樣為你們挑時日,不過朕要先見過他。”
“皇上……”韓舟離看著蕭君弛,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回去吧。”
韓舟離起了身。
“男妻,甚好啊。”韓舟離走開沒多久,蕭君弛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