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
蕭妤蔓一聽樂了,竟是大笑兩聲。
“因為我也不喜歡蕭喆鈺。快去換衣裳吧,衣裳應當還在吧。”
“應當還在。”
“我等你,衣裳的話,帶些到我府上也好。”蕭妤蔓立在偏廳那,沒有點燭火,旁人亦瞧不出她臉上是何情緒。
隻有蕭妤蔓自知。
“睡下吧,舟離。”
“今夜雨好大,明日那圃芍藥可能要被打壞了。”
韓舟離站在軒窗前,正好能瞧到那些芍藥。
“睡下吧,壞了再算。”
“明日我生辰,小玨,你忘了?”
“不是後日?”
韓舟離走上前探了下他的額,皺起了眉,他當真是睡糊塗了?
“沒事,公子睡得多,糊塗了也不為奇事。”
“我何時睡多了,你不睡我睡了。”說完夏憶玨便一頭倒下了,睡得很沉。
一隻手輕撫著他的臉頰,明明應當是有溫度的,可那隻手卻涼的不像話。
“真乖,但很快這具身子就要成為我的所有物了。”晏凝淵像是在撫弄一個玩物,他甚至忘了這個人還會起來。
夏憶玨睡在一口冰棺中,此境似幻非幻,虛實就連晏凝淵自己都不知道。
遠處有一個白色虛影,像是癡望著,也不曾動。
晏凝淵看不見他,他是伴在那縷殘魂中的,隻是,晏凝淵永遠都不會看見。
玉蘭的香味彌漫,韓舟離從臥房出來,到了書房便燃起了熏香,夏憶玨今日太過奇怪了,就像有人刻意抹掉他的記憶一般。
不如,明日去哪裡的廟瞧瞧?
書房香氣彌漫,韓舟離也不知道自己燃了多少。他伏在書案上,看著一卷書,沒過多久就睡下了。
玉蘭入夢,韓舟離睡得酣,一夜無夢。早醒時雨還淅瀝。
韓舟離挑開紗帳,推開了門,雨勢依舊大,像是要出什麼事一般。
“這場雨,要下到何時。”他走到廊上,伸手接了些雨,地麵映著他高大的身影。
映在水麵上的那張臉好似在對著自己笑一般。
韓舟離想仔細瞧會兒,卻發現那確實是自己的臉,也沒有在笑,隻是方才那一瞬真的是錯覺嗎?
“王爺,季醫師今日便可到宜都了。”程炔不知何時立在了韓舟離的身後,韓舟離歎了口氣。
“回來便好。”
他用手輕撫了那片水窪,帶了一手新雨。
“備好馬車,我晚些要上朝。”韓舟離看著自己的手。水裡有些泥沙,有些留於他的掌心,韓舟離隻是再伸出手去讓雨水將其洗淨。
“季許回來了,要是公子沒起也不必驚擾公子了。”
“是。”
韓舟離將手收回,拿帕子擦淨了,就起身出了王府。
“那一個叫慘啊。”
“可不是嘛。”
韓舟離自是不知他們在說什麼的,隻是立在一旁。
“可惜啦,他那二女都是國色天香啊。”
“去去去,說什麼呢。”
“皇上到。”太監大聲喊著,隻是麵色有些沉重。韓舟離看了一圈,卻發現了蕭妤蔓難得的上了朝。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蕭君弛坐在上頭,皺著眉。
“陛下,昨夜相府之事我們都已知曉,還望陛下嚴查此事,讓丞相……哎。”
這一片唉聲歎氣中,隻有韓舟離還在抱臂想著昨日夏憶玨的事。宜都裡邊他記得,是不是有個什麼廟是挺靈的?
“好了,都靜一靜,朕定會讓人將此事查清的,可還有彆的要議。”
“稟皇上,是岩城疫病彈劾太子之事。”
……
韓舟離無心聽他們那說,立在那兒看那個原本該是丞相站著的位置,原來是相府遇“賊”了。韓舟離對劉丞相也沒多大的交情,也不會因為他死了就落下幾滴淚。
這世上唯一一個親人是夏憶玨,那是自己還會動情的唯一理由。
周圍的聲音嘈雜,韓舟離已然是煩透了。
下朝時韓舟離被蕭妤蔓拉住了。
“雨這麼大,晚些再走吧。”
“行。”
“我有事要與你和阿玨說,晚些一同?”
“何事不能在這兒說?”韓舟離問道。再一捋,看來那個廟是去不成了。
“大事。”蕭妤蔓不似玩笑。韓舟離也沒多言,二人站在殿外,看著大雨淅瀝。
不時還有些雷聲。
“才幾日不見你,倒是到處給本宮闖禍了。”
“母後,我說過你不要管我的,出什麼事也與你無乾。”
蕭喆鈺立在餘後麵前,說話永遠都不著調。
“你想氣死本宮!”餘惜琴很少發這麼大脾氣,手拍到了桌案上。
“走了。”蕭喆鈺轉身要出皇後的寢殿。
“站住。”
“又怎麼了,母後。”
“那年的事,確實是母後沒有思慮周全。隻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讓母後憂心的事了,你是母後現下唯一掛心的人了。”
“知道了。”什麼唯一掛心的人,他自記事起,這個人便再沒關心過他。
蕭喆鈺出去後,皇後起身道。
“買通岩城的城主,太子絕對不能出事。”餘惜琴眼裡有些陰鷙,手中金簪拿起又放下。
“是,娘娘。”
“芳湘,你跟了本宮已有二十載了,太子怎麼說都算是是你看著長大的。”
芳湘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