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厭清，楚厭清，醒醒。”那張柔臉一下子映入了韓舟離的眼簾，那是他一世都忘不了的臉。

隻是覺著奇怪，他的發都變了白。眼尾玉蘭花紋鱗鱗。

“楚厭清，我記得你是何人了。”

自己怎得睡著了？明明方才才送走夏家二人，怎會如此快。

“小玨，你明日便要回習城，怎得不睡？”

“楚厭清，我已經死了，可是我的頭好痛，好痛。”

二人都聽不見對方的話，韓舟離起不來。可他望向夏憶玨的身下，見他跪於自己身前，好想，扶他起來。

可是卻動彈不得。

再睜眼，自己卻是倒在凳上睡著了。

“小玨……”

他也不顧時辰，踮腳上了屋頂，徑直往將軍府去。

夏憶玨本來就睡不著了，又聞屋頂有聲響，愈發燥鬱。

隨後自己的房門便被輕敲響了，夏憶玨不做聲，外邊的人也沒有再敲了，可就像是站在了門口一般，沒有了動靜。

夏憶玨坐起來，認出了是韓舟離，他也沒急著給他開門。

將軍府自是有人巡夜的，看韓舟離能在外邊等多久，他想著麵上便露出了笑。

韓舟離還處在外頭，外邊無燈火，巡夜的小卒看得不清，確是揉了揉眼睛，而後又不確信的說了一句：“誰在那？”

韓舟離自是無聲的，那小卒卻是想要來瞧清是否自己看錯。

韓舟離暗道糟了，而後便打開門鑽了進去。

“奇怪了，方才怎麼好像有人影。”

韓舟離對著門，心下笑道，若真是刺客，那這府裡巡夜的人便就是找死的了。

“將軍府好玩嗎。”

“好玩……”韓舟離立馬轉過頭去，隻見夏憶玨坐於榻上，就這般看著他。

“你早就知道是我？為何讓我在外邊站如此久。”

“王爺喜歡玩，那便玩久些好。”

夏憶玨的話冷冰冰的。

“你生氣了？”

“嗯，生氣了。”

“我沒同你回習城？”韓舟離低著聲道。

“過來，我告訴你。”

韓舟離走到夏憶玨麵前，夏憶玨拉著他的手要他坐下。

“是何……”韓舟離還沒說完，夏憶玨便湊過吻了上去，韓舟離睜大著眼眸，沒一會兒夏憶玨便鬆開了手。

“不是何，公子也從不生你的氣，我過幾日便回來，你帶我走。”

“嗯？”

“大哥成親，夏將軍本不必喚我回習城，隻是四王爺喚我回去，定然是因為上次刺殺皇後之事，我可不想在沒有你的習城待兩個月。”

“可你明明很想回習城……”

“習城隻是一個念想。可若是沒你，便是何處，公子都不想待了。”

夏憶玨如此說，卻還有忌憚四王爺之意。

“公子又說笑了，我過兩日偷偷跑到習城如何？”

“習城將軍府可不同這兒，王爺要怎麼偷跑進來看我。”

“王爺自有辦法。”

“今夜回王府嗎？”夏憶玨說著要睡下去，卻被韓舟離一把拉住。

“不回。”

“不回就這睡了，還記得你在這床榻上做過何事？”

韓舟離卻如何也開不了口了，那日他看得到夏憶玨麵上的失落，韓舟離也要拋棄他，叫他如何不難過。

“你那日原是要做甚的？怎的後來就要跑。”

“那日，對不起。”

“你那時便知我是先太子了，對吧。”夏憶玨說著便把韓舟離輕推到榻上，趴在韓舟離胸前，很久沒有言語。

韓舟離輕拍著夏憶玨的背，嘴裡呢喃的話。像是在哄夏憶玨，也像是在騙自己。

“我離不了你了。”

“我亦是。”韓舟離答道。

“睡了，你明日可莫要被將軍見到了。”

“不會，王爺會躲，你安心睡便是。”他就由夏憶玨這般趴在他身上，隻是夏憶玨太瘦了，手臂會硌人。

“……韓舟離……”

“嗯。”

“韓舟離。”

夏憶玨又複一聲。

“既然睡不著，那就從王爺身上下來。”

“不要，我又不沉。”

“硌著王爺了。”

“不礙事，我就不下。”

“這麼黏王爺日後可怎麼才好？”韓舟離伸手摸了他的發。

夏憶玨眸子睜開來，彎彎的。

“不黏。”

“快睡。”

“你在我就睡不下了。”

“那王爺現在就回去，好嗎。”韓舟離見夏憶玨如此，便起了玩心。

可夏憶玨沒有再說話，隻是趴在他身上，不久便睡著了。韓舟離嗅著他身上的玉蘭香，也是睡得安神。

卯時天色漸亮，夏憶玨終於舍得動一下了。

“嗯？”

“嗯。”韓舟離應了聲。

“晚些夏將軍該起了，過些日子再見了。”

“我也該走了。”

“小情兒。”夏憶玨笑道。

有心逗樂。

“是啊，總是如此私會如何是好啊。”韓舟離笑道。

“你上門提親。”

“那你坐花轎嫁到王府來，我現下就趕到習城去提親。”韓舟離把手伸進了夏憶玨發間，捋了捋。

夏憶玨由著他玩，慣了。

韓舟離挺喜歡玩他的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