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櫟兵圍城!”
“王爺,櫟兵後方埋伏,我軍折損近半!”
幾方大將緊皺眉心,櫟兵像是換了主帥一般,每次都讓人捉摸不透。
戰亂不止,入冬時宮中又傳來噩耗。
太後駕崩。
“好好的怎麼突然如此?”夏憶玨坐在案旁,聽著程炔來報。
“聽聞幾月前便一直臥病不起,後來便……”
夏憶玨聽後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心裡緊抽一下。
“……皇奶奶,是孫兒不孝。”抽咽一下,而後又歎息。
走到軒窗前,瞧今日落雪。
今下戰亂不休,韓舟離情況不知如何。
入冬天寒了許多,夏憶玨在屋內也不敢穿少。
身畏寒。
青袍披著大白雪氅,端過熱茶,於手。瞧著硯台。
執筆書,念舟離。
“王爺,入冬便是東衣同食糧較為緊缺了,隻是這櫟兵時進時退,不知何時方能將其儘數趕回櫟。”幾人飲著熱酒,其實食糧不是問題。
朝中同近處豐城會供上,隻是這冬衣破損無人修補。
“若是有人會女工便好了。”一人道。
韓舟離飲下一杯,不語。
不日齊元遞來一封信。
是夏憶玨的。
韓舟離接過便讓齊元忙自己的事去,而後展信來看。
“太後?”
信中提及太後之事,想來這事夏憶玨總也過不去的。
今日珒城方見冬雪,比往年要晚些。
數日後便開了戰。
“這些櫟人可真會挑時候,嘶。”
“我大勻男兒豈能如此畏縮,既要戰,那便要打得他們日後再不敢來犯!”
話一出,士氣增。
此人便是營地的新副將,李鄆。
接著既是惡戰,實是抽不開身來,韓舟離親臨戰場。
櫟兵改短刀,韓舟離微微有些怔,看來新換的主帥果不能小覷。
幾日下來,他站在城牆上,便瞧著了櫟人主帥。
那人一身黑衣,於馬上。
麵具遮住臉。
“他那個主帥一定是怕冷哈哈哈哈,王爺瞧我如何將他首級拿下。”韓舟離於城上未動。
李鄆雖是有力氣,隻是太衝了,做事隻看前不顧後。
“此人狡詐,還是小心為上。”
黑衣腰間佩劍,手上一枚扳指格外顯眼。
有些眼熟,韓舟離一時也想不起來。
但是李鄆哪裡製得住,已經率眾上前。
“齊元!”
齊元這會兒倒不蠢了,城牆上的兵士都拉好弓。
應敵當為先。
珒城本就難攻,李鄆卻是拉不回來。
韓舟離手錘在城牆上。
可是李鄆行到一半便停了。
“扔!”
忽的一堆小罐子往櫟人那兒去。
?
那是什麼?
“用火。”箭上燃火,知道那是什麼了,油。
兩側小雪裡也伏著幾十人,不光櫟人,韓舟離也懵了。
難怪齊元這次這麼聰明,原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櫟兵狼狽而退,幾十隻油罐子,退一次敵。
李鄆方才衝進去沒殺儘興,卻也高興。
法子是齊元跟他一塊商量的,沒告訴韓舟離,就是不知這王爺怎麼樣了。
“法子挺好,卻隻能用一次,下次做什麼都先知會我一聲。”
“得嘞。”
十二月將近末,秦紫笙誕下一子,夏憶玨在外候著。
隻是秦紫笙身子愈發虛弱下去,孩子晚了幾日方才誕下,接生婆把孩子抱出來之時他還憂心這孩子能否活下去。
“這位公子,你妻子生的男兒,來瞧瞧吧。”
畢竟接生婆臨時找的,夏憶玨笑笑不說話,走了進去。
他抱起孩子,秦紫笙笑了笑。
“這孩子便叫瑾兒了。”秦紫笙到現在還記著這事,夏憶玨點點頭。
外頭冬雪寒涼,接生婆讓程炔送了回去,給了些銀錢。
“先休養好,我讓程炔在宜都外尋了處地方,你便帶著瑾兒上那兒去,待宜都事平定下來,我便去接你。”
秦紫笙瞧著他,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夏憶玨人是讓她覺著很親,不是慕意,而更像自己的兄長。
若自己真的能有這般的兄長便好了。
夏憶玨將腰間佩的白玉塞到了繈褓裡,暗燭昏光下是一個柔到了極致的夏憶玨。
夏憶玨寄來的書信堆成了小山,該不是一日修上十多封吧?
實則他忘了日子,快要至年關了。
噩耗隨之而至。
櫟人猛攻下來,與之僵持了兩個月。剛開始還好,後邊有些快要撐不住了。
恰恰是二月中旬。
得知韓舟離受敵牽製,夏憶玨立即騎上馬出了門,程炔攔不住。
索性也跟了上去。
“公子,莫要著了涼。”
夏憶玨沒出聲,往習城趕,習城外駐守櫟兵都遷至珒城那頭。他想去求夏憂崇出兵珒城以應對。
夏憂崇以兵權在夏青瀾手中,讓夏憶玨去尋夏青瀾。
而後又修書一封給夏青瀾送去,留夏憶玨在府中過了一夜。
次日晨,夏憶玨早早便出了將軍府,夏憂崇站在門檻上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