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能直入宜都,這誰也沒想到。
他走後,蕭虔銘緩過來。
“他現在愈發讓人覺著不自在,找個機會除了吧。”
夏憂崇點了點頭。
“王爺!櫟兵又來了!”韓舟離驚醒,夜半敵襲?櫟兵究竟搞什麼鬼。
“火羽,酒水。”
一番折騰下來,櫟兵燒死了數十人,撤了。
“看來往後要少喝點酒了。”李鄆拍拍盔甲道。
韓舟離沒說話。
瞧著櫟兵撤去的方向。
“副帥,勻人狡詐,我們還要再上嗎?”
櫟人副帥搖了搖頭。
“一切等王子指示,勻人的地,我等勢在必得。”
“副帥,勻人的地是不是能種很多很多糧食啊。”一個小兵問道。
副帥沉默幾許,而後摸了摸他的頭。
“嗯,很多,一輩子也吃不完的。”
在宜都幾日,夏憶玨咳嗽不止,在自己城東宅子裡,內不燃燭。
“要……見不著……你了嗎……咳……”重倒於地,青衣遍染紅,血直溢。
一柄長刀懸與他脖頸之上。
久久未動。
黑衣而後將他抱上榻。
燃燭。
給他止了血,而後喂了他一顆藥,眸子平靜的看著榻上之人。
“你對我的東西做什麼?”乍一看,又是一個黑衣,隻是執劍,手上有扳指。
二人對立起來。
“什麼叫東西。”
刀劍相向,持刀者更勝一籌,直叫持劍者連連後退。
那人走後,持刀之人留於此處。
“你還是這樣,誰也不知道防著,真的太蠢了。”
“季許,你說,我這回多少裝到了吧。”夏憶玨抓過季許的手,不讓他跑。
季許瞪著他。
怎麼可能?明明就暈倒在那,怎麼會。
“你腳步不輕,我早便聽到了。”夏憶玨半眯眼:“告訴我,你主子究竟是誰。”
季許有躲閃之意。
不說。
可是他明明也心疼夏憶玨這個人啊。
“你不要問,我幫你調好身子,好嗎?”
夏憶玨推開他。
“我不要你碰!你滾。”
“殿下!”季許跪了下去,同以往一般,就像還是昔日二人一般,隻是,終究是回不去的。
已經變了。
都不再是往日二人了。
季許說不出話來,也不能把餘後扯出來,更不能讓人知曉自己同餘後的關係。
“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是誰,夏憶玨已經心知肚明。
誰最盼著他死?除了餘惜琴還會有彆人嗎?
季許常受自己母親的恩澤,卻是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白眼狼。
真叫人惡心透了。
“慢著,你不動手,怎麼同她交代,還是殺了我吧。”季許行了幾步,夏憶玨便又開了口。
“……你瘋了,我要走了。”季許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對了,下次除了我,你還得小心那個‘扳指’。”其實方才瞧,他便認出了那個扳指是誰的。
這麼快便給那人取了個諢名?
夏憶玨沒出聲,靜盯著他。
他出了大院,隻聞夏憶玨痛聲在笑,愈發瘮人。
捂住了耳,不再回頭看。
瘋了,真的無藥救了。
蕭予玨。
是我對不住你。
兩日後,城中流言四起。夏憂崇叛國引進櫟兵,現習城落陷。
“何人膽敢造謠!”
朝中龍顏大怒,百官齊齊下跪。
偏生蕭喆鈺走了進來,手上玩弄著一隻黑色扳指。
“啟稟父王,兒臣早覺不對,便留了心眼,在習城夏府搜到了這些。”
書信往來,還有將軍印同櫟王公印。
蕭君弛捏緊拳,怒意更盛。
“父王,你可知夏家有一子還在宜都?”蕭喆鈺跪下來,蕭君弛知道這是何意。
“即刻押入地牢,三日後北門問斬以儆效尤。”
“陛下聖明。”眾臣合道。
蕭君弛轉身便下了朝,蕭喆鈺還在跪著,嘴角微微楊起。
“你很快便是我的了。”
蒲淵乘勝追擊,追至珒城外。
“喲,定承王吃這苦呢?”蕭妤蔓一眼便瞧著了韓舟離,合力退敵。
夏青瀾磨好刀,正逢他爹一近衛來。
“小將軍,老將軍讓你隨我回去,今兒是小小姐同小公子滿月,兩位夫人都念著你呢。”
夏青瀾拿著刀,沒理他,他自是念著君婷她們,可是櫟人這次再攻進來,便是再無反擊之力。
“眾將士隨我來,今日誓死護習城。大勻國昌萬聲載,我生為勻國將,死後也做勻國魂!”
將士熱血翻騰,這一役,不為自己,隻為家國。
夏憂崇的近衛瞧著不妙,便縮走了。
夏沫詩同莫君婷四人坐於馬車上,夏憂崇和林嫣雨站在一旁。
“爹爹為你們找好了去處,薷嵐便在那兒。顧好嫂嫂同念君念婷,沫詩,不要再回來了。”
夏沫詩忍住了淚,隨著馬車便走了。
最後瞧了一眼爹娘,才發現二人老了好多。
車廂內,二子不鬨,卻是乖巧得很。
她抱住了嫂嫂,終於是哭了出來。
那一日,夏青瀾死守城門,最終以死護住了習城。
到最後他都還念著君婷。
“再也……見不著……了……”
玉佩沒拿穩,車廂顛了一陣,竟是摔碎了。
莫君婷眸中睜得大大的。
“怎麼好好一個玉佩,就碎了……”方才一直沒哭的孩子也在玉碎時哭出了聲。
二人哄著,怎麼也哄不好。
“是不是餓了?”夏沫詩眸子紅腫,卻不承認有何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