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愧意(2 / 2)

傾計·一 漫禾蘇夢 5010 字 10個月前

蕭妤蔓聞聲抬起頭。

“謝過父皇大恩。”

太監侍衛都不明何事,龍駕擺到公正堂。堂官正要睡下,卻被人喚醒。

傳事太監方急忙跑到。

眾人都急於堂中,待龍駕來。

“臣等見過皇上。”行跪拜裡,蕭君弛早沒了心思。

“你去帶出來。”對著蕭妤蔓道,蕭妤蔓帶著韓舟離往獄中去。

走得急。

獄卒打開牢門,夏憶玨昏死其中。麵上血跡無人替他拭去,二人見之都是心疼。

隻有獄卒以為是出何大事,要提前問斬。心中暗為夏憶玨感到悲,有這麼個好爹。

“解開鏈子。”蕭妤蔓開了口,獄卒照辦了。

蕭妤蔓接過夏憶玨。

“我帶你回家,不痛了。”

獄卒原本低著頭,一聽這話,頓時抬起頭來。

公主?

一旁人接過了那昏死了的人,把他抱了起來。

走出牢房。

“是我來遲,公子。”韓舟離話語間有些哽。夏憶玨額上的血已經乾了,乾帕子拭不淨。

身上冰涼,還好鼻息尚在。

走回堂前,一乾人站著等候。

都不知何事竟擾了聖駕。

也都不敢低聲議。

直至大公主同她的近侍抱著一個人回來,蕭君弛見著人有些坐不住,但最終還是沒起身來。

“帶回宮。”

眾臣差點一個踉蹌,這……這就沒了?

聽不著一點怒意,如此瞧來,也不知所為何。

“他與朕同乘,妤蔓也上來。”蕭妤蔓聞聲上了去。

蕭君弛一路上沒出聲,瞧著那個昏死在一旁的人,蕭妤蔓帕子把他麵上臟汙一點點拭掉。

隻是乾帕子難擦。

太子坐在府中,待木塵夜回來。

黑衣確實歸來了,可他沒帶回任何人。

蕭喆鈺轉了轉扳指,皺眉瞧著木塵葉。

“人呢。”

“殿下,聖駕親臨公正堂,公主將那人帶了出去。”木塵葉跪地道。

蕭喆鈺擺了擺手,讓他下去。皇上聖駕怎麼去了那兒,還有蕭妤蔓,她是否知道些什麼。慢著,蕭妤蔓進城為何無人告知與他!

“該死。”甩手摔了一隻杯子。

回到宮中,蕭君弛讓人將他送到他寢宮偏殿去。

喚人用溫水幫他拭去麵上的血,背著手站在那兒。

佩玉給回了蕭妤蔓。

拭淨的麵顯蒼白,與第一次再見時大相徑庭。

卻與那日的戚雪何其相似。

他為何一早沒想到,他一直騙自己這個孩子已經不在了,卻又一直尋著他。

為何一早沒想到,夏憶玨就是十四年前落難的太子。

“父皇是否過於沒用?連自己親兒都認不出來。”

蕭妤蔓手捏著佩玉,在一旁不作聲。

過了許久,蕭妤蔓見時辰不早了。

“父皇,歇下吧,龍體為重。”說完托著蕭君弛的手。

又回頭讓屋內太監宮女都撤下。

“你們下去吧,我安排了人照看他。”

出門時給了韓舟離一個眼神,便直往蕭君弛寢殿裡行。

韓舟離見門關了後才轉身進殿,揭下鬥笠。夏憶玨就躺在那兒。

若非帝王對他有愧,今日也不會輕易讓他出來。

蓋著厚厚被褥,韓舟離握住了他的手,被褥也暖不了他的手。

依舊冰涼。

“你肉身不死,我便困在此一世。”著青黑色衣物的人拿著樹枝在地上畫著,腕子撩起。

有一道道疤痕。

夏憶玨站在他身前,不知道他在畫什麼。

像是一些符。

“瞧你這樣,何時得報大仇,不如留在這兒,我替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問夏憶玨了。

晏凝淵總想著,有朝一日,也會重見天明。

他記得一張張臉,可他真的好恨。他恨所有人,都是騙子。所有人。

夏憶玨站了許久也都不出聲,晏凝淵也還是繼續畫著東西。

園子裡白瓣飄飛,一瓣落於自己跟前。遮住了畫出的符文。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喜歡上玉蘭花的,又如何愛喝桂花酒。

迷蒙的意識裡,曾有一人身影。

“我最喜的便是白玉蘭,就像喜歡一個人,獨一無二。”

是誰說的?

又為何會殘存在識海中揮之不去。

而後手早已在不覺的情況下,畫出了一朵玉蘭。

“你是我的,前世?”夏憶玨終於開了口。

晏凝淵手上樹枝一頓,輕蔑的笑了一聲。

“你前世?那就是個傻子。”說完晏凝淵氣不打一處來,乾脆站起身來一腳抹淨了方才畫的符文同玉蘭。

“何名?”

“問這個做什麼,誰樂意記得傻子叫什麼啊。”

而後捧起夏憶玨的麵。

“不過你倆都是些病秧子,這點你同花霽寒沒什麼區彆。”

輕笑一聲躲進了夏憶玨體內。

“我幫你報仇,你死後把身子給我,這算是交易,你不同意也不行。”

至於為何花霽寒那會兒不行,更大的原因是,南榮知遇那個該死的居然將他的屍身火化了。晏凝淵無奈隻能附在那瓣魂上邊。

若想修回原身,便要返回魔界。

在此之前需要一具肉身依附。

夏憶玨便是最好的。

青衣呆望著玉蘭花樹,玉蘭花絮飄飛。

韓舟離還守在他身旁,天亮他就得出去,畢竟皇宮裡還是不要這麼胡來。

接下幾日,夏憶玨高熱不退,也都不見醒。而韓舟離同蕭妤蔓即刻便要回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