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沒有在意係統的欲言又止。
我在房間裡摸索了半天,成功找到了吹風機和定型啫喱水。在衛生間的鏡子麵前鼓搗了半天,終於把那妥帖的短發弄成了蓬鬆的尾端翹起的帥氣的發型。
這才是主角樣!
做完這一切,我開始探索這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住房。房間不大但五臟俱全,該有的都有,不需要我額外添加。
獎勵自己吃了一碗麵,我癱在床上玩手機。
係統看了看時間,適時提醒:“你該進入模擬空間上課了。”
我才剛來第一天,辛辛苦苦了這麼久,還不能享受享受嗎?
“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說吧。”
我仰躺著閉上雙眼,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嘴角帶著微笑,一副安詳的模樣。
係統也沒催我,隻是在我腦海裡反複播放我被越前龍馬吊打的視頻。
它是懂鼓勵的。我滿懷怨恨地從床上爬起來:“今年的最佳係統必定是你。”
係統:“誒嘿。”
根據係統的解釋,等一下我的身體會進入模擬空間——這樣可以充分鍛煉到我自己,我隻需要帶好網球就可以了。
準備好後,我和係統說了一聲。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待光芒散去,我已經來到了一個室內網球場裡。
“砰砰砰——”
網球發出悅耳的敲擊聲,我尋聲看去,我的那位老師已經就位。
他正對著牆壁擊球,哪怕隻是簡單的揮拍,由他做起來都是那麼的優雅,仿佛是在彈奏音樂。
看到我來,他停下動作,網球砸到牆壁上,彈回時聽話地落在了他的手心裡,他衝著我彎眼微笑。
我被暴擊了,要不是顧忌著有人在場,我甚至想要捂住胸口:“他怎麼那麼好看!”
係統讓我注意重點:“這就是你基礎課的老師,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這名字好耳熟。
係統:“就是你網球部的部長,也是你要打倒的NO.1。”
我:“?這就是你說的名師指導?他不就是一個中學生嗎?”
係統很不滿我的懷疑:“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人家掛名立海大教練的。”
行叭,懷著對係統的不信任,我姑且接受了。
等等!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統,我記得他在住院?”
“模擬空間,一切皆有可能。”係統頗為自豪,“我按照他現在的水平建模,再把他的意識投入進來。他隻會當這裡是夢境,甚至身份我都給他安排好了,網球場的新手教練。”
瞳孔地震。
我覺得自己需要緩緩:“你的意思是,這不是數據,而是真實存在的人?他會有記憶?”
係統理所當然地釋放電子音:“對啊,這樣一來,升級和攻略兩不誤。”
我:“……今年的最佳係統必定是你。”
2.
總而言之,我準備先和幸村精市打一場。
係統:“?”
我想看幸村精市到底有多厲害,我的進度才會是負數。不對,我記得他生了重病,大半年沒打網球了,實力應該下降了很多吧。
幸村精市應下我的挑戰,眼角眉梢都可以看出他的興奮。
想到他的重病,我不禁對係統說:“他好可憐啊。”
係統神情古怪:“先可憐可憐你自己吧。”
我:“?”
3.
“到此為止吧。”
一分鐘後,幸村精市臉色不改、溫和地說出這句話。
我頓時喜極而泣。我從未想過,短短的一分鐘能對我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除了發球,我一個球都碰不到,彆說碰了,我看都沒看到球在哪兒,甚至發球也老是失誤。
我還以為會要這樣經曆六局,幸好對方主動打斷了單方麵的碾壓。
我抱著網球拍到角落裡緩和情緒,並對係統發出質疑:“這就是你說的他現在的水平?他住院哪來的這種水平?”
係統不以為意:“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進度是-100%,而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這進度還是按照他住院水準的進度。
“你這戰力設置有問題啊。”我不信,“他一個重病大半年沒打網球的人,怎麼能有這種水準?”
係統說我孤陋寡聞,並舉了和我對打過的越前龍馬的例子:“你就當幸村精市是最終BOSS。他複健不到一個月,在全國大賽這樣的最終對決上,像吊打現在的你一樣吊打升級後的主角。”
“哦,不對,主角比你強多了。”係統出於嚴謹的必要,拉踩了我。
我在腦海裡換算了一下戰力:複健28天的幸村精市吊打升級後的越前龍馬,新手村的越前龍馬吊打現在的我。如果我努力,說不定能和主角在一個水平梯隊……那不還是被吊打嗎!
我原地躺下,決定當場擺爛。
“振作一點啊世界!”係統安慰我,“你有一個優點是他比不上的。”
我坐起身來:“請說。”
係統仿佛一個畫大餅的老板,循循善誘道:“主線任務沒有時間限製,而你比他年輕一歲,隻要比他多活一年,你就成功了。”
我:“……”
繼續躺下。
突然,我一個鯉魚打挺,嚇了係統一跳。
“我想到了!”我頗為興奮,“等我被組織找回去,我可以讓組織綁架幸村精市,然後打假賽,要求他必須輸給我,不然就把他殺了。”
係統已經忘記沒有這個設定了,順著我的話問:“萬一他寧願魚死網破呢?”
我更興奮了:“那我不就直接成了NO.1?橫豎我都是贏!”
係統恍然大悟:“倒也是啊。”
“所以我現在的目標是成為NO.2。”我給自己調整了主線任務,“到時候我有多個辦法成為NO.1。”
係統也點頭,隨即它想起來,反駁我:“可是壓根沒有殺手這個設定啊!”
4.
我堅信我會被殺手組織找回去。
所以我隻要努力成為NO.2就行了。
於是,我懷著無比的熱情投入到這次的揮拍和擊球練習中。
幸村精市不愧是超戰力的存在,教起網球來也通俗易懂,就是沒有直接上手帶我引拍。
係統冷不丁地開口解釋:“因為你在他的眼裡是女性。”
正在看幸村精市示範的我:“?”
“我沒有說嗎?為了更好地進行攻略,在這種特定情況下會自動調整他人對你的性彆判斷。”係統的語氣何其無辜。
我的表情何其冷漠。
已知:我加入了男子網球部,幸村精市是我的部長;在模擬空間裡他以為我是女生,現實中他有記憶。
求證:我什麼時候會被踢出網球部?
係統沒有說話。
我冷笑一聲,繼續跟著幸村精市練習。
他將他的動作拆解後講給我聽,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他會用網球拍糾正我的動作。
一套流程下來,我已經完全學會如何正確的漂亮的揮拍,接發球也可圈可點,勉強讓幸村老師點頭稱讚。
“接下來隻要勤加練習即可。”幸村精市還不忘給我布置預習作業,“下節課我們進行步伐練習。”
說完,他不著痕跡地皺起好看的眉頭,似乎是在遺憾我太菜不能和他打一場滿足他。
我當即就下線。
開玩笑,誰要找虐?
出了模擬空間,我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我背起網球包,拉開大門,就想要去鞏固練習。
然而,當我看到前後的馬路時,我憤怒了。
憑什麼我不是獨棟彆墅啊!!!
5.
再次回到房間,我決定打幾把遊戲宣泄我那無處安放的怒火。
不是我吹,我的技術和意識吊打一般人,我輕輕鬆鬆就獲得了幾場勝利。
我退出組隊,發現有人給我發了好友申請,點開一看,是上把被我虐慘了的對手。
這個ID為“徹底擊垮”的家夥,頂著紅眼兔子的頭像,頭像中央還寫著“冰冷的恨意”,看上去就很好欺負。
於是我欣然同意他的好友申請,並在他的邀請下,solo幾把,把他摁在地上錘。
對方再次邀請我,這次我拒絕了,打字回複:“就你這水準,人菜癮還大,趕緊找個廠子上班吧。”
說完,我直接把他拉黑。
果然快樂就要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爽翻的我美美睡覺。
全程看完的係統欲言又止。
6.
第二天一早,因為有晨訓,我早早地就出了門。
可能是順路,我在路上碰到了拿著麵包的切原赤也。對方主動放慢腳步,和我一起走。
他驚奇地看著我的腦袋瓜:“入江,你這個發型好酷哦。”
那可不,我用定型啫喱水搞了十幾分鐘,才搞出的海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