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是阿萊莎 喜歡彆人叫我阿萊……(2 / 2)

沒有理會後續出現的聲音阿萊莎自顧自地抱怨道:“你們啊,為什麼像蟑螂一樣無論怎麼驅趕都驅趕不完呢?”

因為聲音太溫柔又毫無怨氣,聽著倒像是撒嬌:“我到底哪裡長得像肥羊了?”可惜落在肋骨和手腕疼地要命的劫匪耳朵裡卻並不美妙。

爾後阿萊莎又輕聲發問:“難道要我殺雞儆猴嗎?”

“那要做到什麼程度呢?血腥,還是藝術?”

溫柔地看著滿頭血的劫匪,阿萊莎善解人意地征詢著他的意見:“你喜歡哪一種?”

矮個子劫匪在瘋狂搖頭。

這可真的讓阿萊莎苦惱了:“不可以啊,必須要選擇的。”

“人生呢,都是一個個選擇堆砌而成的。”

她的聲音在深夜中好似泉水,潺潺流入夜幕之中,融入混沌之間:“就像你選擇來打劫我,就像我讓你進行選擇。”

阿萊莎最終殺死了他,因為“不殺”從來不是她的人生準則。

她在眨眼間扭斷了他的脖子,因為她沒有玩弄獵物的習慣。

將依舊在勉力進行最後掙紮的矮個抱入懷中,右手輕輕安撫他的背感受著臨終的掙紮,阿萊莎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深深望進這雙生命逐漸遠去的雙目。

“shi——我不希望你繼續受苦。”

輕輕地拍著矮個子的背,好似母親在安撫一個孩子。

但矮個子還在她手掌心下進行著細微卻不停止的掙紮,好似雪落在地上般輕微到難以察覺,又好像蝴蝶在合住的手心勉強顫抖,手心細微的觸感讓阿萊莎的心都快要碎了。

“你很難受嗎?”手指放在矮個子的頸動脈邊,感受到對方虛弱的心臟還在努力向大腦供氧。

這一定糟糕透了。

阿萊莎想。

這一定糟透了。

明明已經無可救藥到生命隻是倒數的秒了,卻還要忍受這長久的無謂掙紮,忍受這漫長的痛苦。

這個想法讓阿萊莎的動作變得愈發溫柔,如此溫柔好像要用這極致的柔來麻痹對抗殘忍的死亡。

然後在結束完一次輕拍後,猛然拿刀劃開了矮個子的脖子。

從左到右,劃得很用力,傷口暴露地很徹底。

橫截麵上器官和肌肉的紋理一清二楚好似豬肉鋪子上的死豬,植物神經在最後機械性地牽動著肌肉群做出最後的掙紮。

這當然不是因為阿萊莎突然產生了過度的獵殺衝動,也不是因為她無緣無故恨一個路人。

恰恰相反,阿萊莎知道自己此刻已深深愛上了這個路人,血脈相融,生死相連。已是真愛,這世間再沒有比此刻更純真無暇的神聖愛情了。

誠然,她和他是陌生人,但向路人施展仁慈並不是件奇怪的事。

生活已經很淒慘了,沒有必要的虐殺還是留給彆人吧。

鬆開手任由矮個的劫匪跪倒在地然後麵部砸向泥水,將沾了血的匕首在屍體的破布上隨便擦了擦,阿萊莎覺得自己在某種意義上說其實是個好人。

因為她不喜歡看人受苦。

即便是出於某種目的殺戮也不過是為了目的本身罷了。

轉動手裡的匕首她剝下了屍體的皮。

像剝一隻羊,而且無比肥碩,又或者是在掀開一本書的封麵後看到很多脂肪堆積在書頁正中,有點惡心。

這世界毫無公平可言,所以阿萊莎用死亡為這搶劫畫上了句號。

離開了陰暗的角落時風衣的下擺粘上了血跡,如果是在陽光下大概會像被火焰撩著般奪目吧,可惜現在是夜晚。

作為初來乍到的闖入者,阿萊莎開始了遊街,目的是向當地晝伏夜出的居民展示她的新衣服。

鐵鏽味濃鬱到刺鼻,血腥味無孔不入。

之所以弄得如此血腥隻是因為阿萊莎並不喜歡殺人,此刻隻希望可以一勞永逸徹底粉碎自己這個“外來者”是肥羊的假象,以免有太多不長眼的人撞上來。

這其實是一種策略,策略無分好壞。

就像某些大牌執著於向每一個擅自或者不小心使用它品牌要素的民眾瘋狂發律師函打官司,目的不在於打官司而在於樹立形象,防微杜漸避免可能出現的惡性侵權。

至於是不是有效,看看現實吧,大家都在用啊!

阿萊莎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交談聲,暗夜中急躁而驚慌的竊竊私語好似潮水般湧動蔓延,如蟋蟀在暗中爬行。這很好,這很省心。

在她跨進理發店時店員甚至看都沒看她風衣下擺一眼。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對方擔心自己多看幾眼就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不必要的麻煩製造機毫無自覺地指了指自己的頭發,慢吞吞地道:“不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發師,隨便來什麼人給我剪剪頭發就好。”

旁邊的妹妹手抖了下,剪刀掉進了托盤裡,咣當。金屬聲真的很刺耳。

最終店長接替了這個位置決定親自來理發。

將圍巾搭在客人的肩膀上,她猶豫地問道:“這位——”

“阿萊莎,”阿萊莎好脾氣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叫我阿萊莎就好。”

扯了扯領口,她坐在了臟兮兮的沙發上。全然不在乎地將自己的頭顱遞向鋒利的刀尖。

阿萊莎雙目半闔,疲倦地道:“當然,我過去曾有很多名字,但還是喜歡彆人叫我阿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