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得好，好的廚師無需自己親手從種植物養動物開始準備食材。

俗語說得好，最好的成品都是從最開初就精準把關。

但你們知道俗語最棒的一點在於什麼嗎？那就是無論你做什麼樣的事，從什麼樣的角度切入，都有對應的俗語可以引用。

烏迪拉爾遇到阿萊莎，這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

就像阿萊莎其實完全有能力讓這個受害者完全消失，但她卻故意用拙劣的手段泄露了地點，又故意將自己置身其中讓時態複雜化，這大概是因為——

她厭倦了吧。

人在厭倦之時會主動給自己找事，阿萊莎也不能免俗。

當然她幫助烏迪拉爾的主要原因並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事，而是為了給自己偽造身份。

作為一個擅長使用彆人長處的女，阿萊莎無需自己想辦法製造假身份，隻要她能找到對應的人並讓對方為自己所用就夠了。

就如同她此刻所做的這般，不去委托哥譚的幾個犯罪頭頭給自己做身份並順便把自己的把柄拱手送人，同時堅決拒絕中間商賺差價的行為。

永遠不要高估人性，所謂講究義氣的□□也是人，她們同樣有著擊穿地心的人性底線。今天對方可以因為利益或者受威脅而幫忙做假身份，明天對方也可能出於同樣的原因彼此出賣。

再說了，就算委托企鵝人之流幫忙處理身份問題，也不過是等對方將這事委派手下，層層外包，層層洗白，經過無數人之手後由不知情的律師出麵解決罷了。

既然如此，阿萊莎何不直接跳過中間環節直接找會乾事的合夥人？

以把柄換把柄，這不比以金錢換服務更牢靠？

需知這世界上最穩固的聯盟就是犯罪聯盟，阿萊莎深諳此道。

而找上了烏迪拉爾則是因為——

阿萊莎喜歡故鄉的這群故作姿態的高尚之人，天啊，她真的愛慘了她們的高尚也愛慘了她們勉力維持的良善假麵，如此高尚，以至於不屑於與惡同流合汙。

皆是些高尚而又良善之輩，為了所謂的正義，為了所謂的大愛，她們將向阿萊莎獻出所有。

或許那句話說的是對的，當你凝視深淵太久自身也會化為深淵。

但這句話同時也是錯誤的，因為說不定凝視深淵的人本來就是深淵，再者深淵也是個好東西，因為它直指地核，象征著星球的本源。

又或者所有人的本源都是深淵。

來自於地底深淵的怪物爬出地表便開始繁衍生息，宛若一團濃墨，侵蝕一切可侵蝕的，滅絕一切可滅絕的。

包括她們自己。

再者討厭彆人身上的地底特性與喜歡自己深淵氣息這兩者並不矛盾。畢竟前者妨礙自己，後者服務於自己。

至少阿萊莎本人挺喜歡這種發展方向的。

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不喜歡也沒用，因為她早就已經不可避免地越過那條線了，早在最開初的時候就已回不了頭了，現在也不過是更進一步罷了。

就連當初那個會站在旁邊低聲提醒“韋恩大人，或許你已經做得太過火了”的女人都成為彆人家的管家了。

思緒戛然而止，阿萊莎的表情凝滯了一瞬。

她有些僵硬地摸出手機按亮屏幕，暖黃光照亮了接近煞白的臉色為其平添了幾分生靈的氣息。

緊盯著屏幕好似在發呆，足足過去兩分鐘後阿萊莎才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掐了電源。

真好啊，好像隻是這樣看著就能夠感受到這靜謐。

‘在沒有我的世界裡，你依舊如此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