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時下起了大雨，小灰車最終停在冰山餐廳外，烏迪拉爾冒著大風大雨將頭探出去看了下標牌，爾後扭頭問阿萊莎：

“等這件事結束後，搞到合法身份後，如果我說我想以後跟著你乾，怎麼樣？”

雨水正順著金色的發尾往肩膀上滴。

阿萊莎沉默了下才做出回應：“不怎麼樣。”她的聲音是與往日不同的低沉，甚至略有些沙啞。

就這般定定地看著律師，擁有金色雙眼的女人在下車前說道：“這邊不適合你，所以不要跨過來。”

“你更適合在陽光下好好成長，天空確實偶爾會有下雨的時候，但雨水卻會澆灌花朵。”

“你應該打好你的領結，拿著酬勞成為律師事務所裡的合夥人或者單飛的谘詢律師，而不是跨到我這邊來。”

阿萊莎的用詞很有趣。

這邊。

哪邊是這邊？

自然是她所處的哪一邊。

“能告訴我您到底是誰嗎？”烏迪拉爾最後問道。

這好玩的問話讓阿萊莎笑了起來，好似要用這充滿溫暖笑意的金色雙目驅散走充斥整個城市的茫茫霧氣：

“這點你不是再清楚不過的嗎？”

“我是阿萊莎，也是馬龍，母父雙亡的孤兒，剛大學畢業回到哥譚就偶遇了凶殺案成為了犯罪嫌疑人。”

“如果您這麼說的話，”烏迪拉爾律師非常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您都這麼說了的話，那事實必然如此。”好似在做出什麼承諾。

彎腰踏入將天地連接在一起的滿天大雨中，阿萊莎撐開了黑色的雨傘。

她可以感受到自家律師的視線凝實在背後，她可以看到企鵝人的兩個保鏢坐在冰山餐廳門口的餐桌旁看向這邊。

此時此刻，阿萊莎終於擁有了馬龍這個名字。

烏迪拉爾真的很好使，隻一天的時間她就已接近成功，奔走在哥譚的大街小巷將馬龍的入學證明到學籍檔案都偽造完畢，假以時日阿萊莎的假身份會越來越以假亂真難以區彆。

如果一個東西看起來像蘋果，聞起來像蘋果，吃起來也像蘋果，那就是蘋果，假身份同理。果然這樣的人才留在表層世界中更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阿萊莎覺得自己的人際網絡還是需要一些多樣性的。

沒想到走到冰山餐廳門口後發現企鵝人這家夥居然在屋簷下接受街頭采訪，西裝裡穿著騷包的奶油色花邊襯衫，左手挽著乾燥的雨傘右手挽著她的新寵——30歲的不知名男子，某老太婆一臉慈祥地對著鏡頭打招呼。

不遠處的阿萊莎：“。”

嗬。

找都找了為什麼還要找30歲的陽痿男啊，不能找個年輕的嗎？阿萊莎心頭突然湧入一股熱流，身為哥譚的傑出市民，她明白此刻的自己必須要為自己的城市做出些什麼！

遂整理了下衣領，抹了下臉突然擺出一副苦逼的社畜形象向企鵝人走去。

走近了後聽到了雙方的對話內容。

渾身淋濕了還毫無自覺的自媒體播客舉著話筒激情開麥：“作為60歲的中年人，您對哥譚新生代有什麼重要的人生建議要分享嗎？”

而被采訪的街頭路人企鵝人則就著話筒微微抬頭（這廝太矮，老了後還縮水了），清清喉嚨才慢慢說道：“年輕時以為權力和金錢是一切，隻要有了它們就能擁有全世界，到老了後才發現最重要的是人際關係。”

“仔細想想，過去我或許為了成功傷害了很多重要之人的情感。”

停頓了下她好似沉浸在惆悵之中，過來兩秒才繼續說道：“那時或許真的太用力，隻是因為太過年輕就覺得成功真的很重要，好像有一整個世界擺在麵前等待你去奪取，但後來——”

長歎一聲，企鵝人說道：“到頭來才發現所謂地位財富雖然重要但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人生百載，真正重要的是體驗各種珍貴的情感。”

“如今我已無法補償那些已經錯過的好友，當然，她們現在也不在乎，更加不需要我的補償了。”

扯了下唇好似要苦笑，企鵝人繼續說道：“但至少現在的我學會了如何用真心對待我的家人，我的企業，我的員工，她們都是我引以為豪的家人。”

“這位是您的孫子嗎？”by 不會讀空氣的自媒體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