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七分鐘裡,骨科男醫生火速如倒豆子般把他的主顧黑麵具打著企鵝人分銷商的旗號自行進口低純度k·粉到後者地盤上售賣,惡意影響地盤所有人信譽(?),蓄意挑起小幫派紛爭的事抖露給了阿萊莎。
甚至還附贈部分底層參與者的聯係方式。
阿萊莎對此深表同情。
對方吐露地這麼痛快,讓她一時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很嚇人還是骨科男醫生真的很沒有骨氣,亦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我們哥譚的特產,”阿萊莎在問完正題後又笑嗬嗬地問道:“小醜有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中去。”
這問話讓骨科男醫生麵露遲疑,但卻不是因為他不想回答:“那個奇怪的自稱小醜的女人這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像自從越獄後就徹底消失匿跡了。”
“更詳細的信息我也不清楚,或許這家夥上次出道時太高調把很多大佬都得罪了,所以現在決定躲起來避避風頭或者人已經死掉了吧。”
這多少讓阿萊莎有點意外,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限製瓊的行動。與之相反,她甚至給了對方異常充裕的自由,這自由度甚至遠超她人,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瓊居然會真的乖乖留下來陪玩。
實話實說,這十分讓人失望,尤其當你期盼著小醜有更加不著調的行為卻意外發現這人還有看似遵從公序良俗的一麵時。
阿萊莎唇角的弧度很快耷拉下來指向了地麵:這樣豈不是顯得她很像個大反派?
‘這次你再也無法用任何東西作為借口。’
冷笑著將不知為何又從記憶中翻騰出的小泡泡挨個按碎,阿萊莎友善而又體貼地把配合度過高的骨科男醫生送出了大樓,將信守諾言的美德執行到底。
當然咯,她並沒有走出大樓的陰影範圍,因為這裡能完全避開監控的地方也沒多少。
隻是在雙方告彆時阿萊莎若有所感般抬頭向天空,此時已接近傍晚,晚霞從輕薄如細沙的層雲後懶洋洋地浸染著雲霧的邊緣區域令其好似要化成暖色調的瓊漿。
旁邊人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實在太礙眼,明明都給你自由了還不趕快跑路,反而在這磨磨蹭蹭好奇什麼呢?
阿萊莎在迫不得已中隨口解釋了下:“雲層之上有近地衛星。”
“我年輕的時候做過用衛星監控彆人的事,所以偶爾也會產生同樣的擔憂。”
她指的是自己發射上去的私人衛星以及環繞地球飛行的瞭望塔。說到這裡突然想起還有個隱患,隔壁城市的超人如果沒有遵守諾言尊重其它超英的隱私,而是在閒得沒事乾時偷聽蝙蝠俠的心跳的話,就可能會發現大驚喜。
但阿萊莎目前也沒有什麼特彆好的應對方法,如果強行改變心跳頻率的話可能被自己的世界看作外來物種排異出去.......雖說此地不是自己的世界,平行世界也是一樣。
外表看上去依舊年輕的“馬龍”稍微停頓了下又麵色如常地接著說了下去:“既然我會這麼做,那麼某時某刻,自然也會有彆人如過去的我這般行事。”
骨科男醫生:6
骨科男醫生:城會玩。
當然他並沒有將上述話語說出口,隻是保持著奇怪的表情非常有禮貌地告彆了阿萊莎,轉身以競走的最高上限速度逃也似地離開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意麵子嗎?
阿萊莎看著對方的背影感覺自己很多時候並不是很明白大家行事的標準。
若說恐懼,卻又對生活中很多大概率會造成損傷的事實視而不見,滿懷幸福地若過江之鯽紛紛投身其中,一次不行就三次,對反複挑釁概率本身這件事抱有十二萬分的熱情。
若說膽大,卻又在雖然被大肆宣揚但實際發生概率很小的事件前躊躇恐懼,恨不得此時此刻就立斃於世。
這般看來,無論是恐懼還是大膽似乎都和事實無關,隻和所謂宣傳有關。
而所有這一切不過是一遍遍地讓阿萊莎認清她曾嗤之以鼻的東西:‘世界如此荒謬,又何必保持理性。’
人們似乎缺乏甄彆語言和文字內容的能力,就像她明明已經告訴了骨科男醫生自己可能擁有的監控手段,但後者卻偏偏不信邪般反複試探。
本應該趕快買飛機票消失在這片土地上的,但此男醫生卻在離開的路上還在試圖聯係黑麵具的副手。嗬,當然沒成功了,因為阿萊莎已經黑掉了他的手機。
聽著從電腦裡傳來的男醫生充滿恐慌且添油加醋的語音留言,阿萊莎暗忖恐嚇這玩意兒真是脆弱不堪,好似隨便什麼東西都會動搖它。
隻要離開了當初那施行恐嚇的人那恐懼就會開始消退,越是遠離便越是輕慢恐懼,越是時日長久就越是蔑視恐懼。
而阿萊莎習以為常的溫和似乎加強了恐懼消退的速度,好似給了對方彆樣的錯誤信號,讓她們肆無忌憚地越界。
這稍微讓阿萊莎有些苦惱,或許麵罩和變聲器這樣的外物真的增加了威懾能力。
這同樣令阿萊莎彆無選擇。
骨科男醫生最終沒有走出廢棄的園區,懸掛著集裝箱的吊塔因為年久失修程序紊亂,終於不堪重荷砸了下來,不幸砸死了這個男醫生。
悶響從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阿萊莎站在窗口遠眺了會兒,感覺從這個角度看那邊好似看到高速路上被輪胎壓死的動物,就連暈開的血漿也會在不久後被風乾,倘若最終沒有人發現屍體的話。